脫罪(2 / 2)

哪怕沒有徐家和安王密謀勾結的證據,隻借著兩人姻親的關係,就足夠將徐家上下連坐了。

更何況,皇帝對他們暗中的小動作了如指掌。

……

正如沈玧之所言,在安王被問罪的那個晚上,徐家所有人身上的官職被一捋到底,承恩侯府外圍了一圈羽林軍,個個麵無表情,氣勢淩厲,哪怕是承恩侯親自出來詢問來意,也始終不多說一個字。

彆問,問就是“遵陛下旨意”。

就仿佛是高懸在脖子上的一把利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因此而越發膽戰心驚、人心惶惶。

再極度的驚懼和不安中,徐家上下便找了個人作為怨懟和發泄的對象,施氏。

誰讓她生下了個死活都要嫁給安王的女兒,照徐立濤的話說,要不是徐嫮,徐家和安王還不一定會像現在這樣關係緊密,更遑論參與到安王謀逆一案中。

可惜他不知道,就算徐嫮沒成為安王妃,按著原定的軌跡,徐家照樣會以謀逆的罪名被登基為帝的安王拿下,如今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哪怕施氏與徐立濤這幾年多次爭吵,感情早已不如年輕那會兒恩愛情深,但來自一心一意信賴依靠丈夫的埋怨和指責,在她本就脆弱的心口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加上周身旁人隱晦冷漠的目光,施氏終於是病倒了,縱使她對女兒再如何疼愛,終究也比不上對徐家的擔憂。

徐家的興盛,才是她的立身之本。

所以施氏一狠心,給自己找了個病重的借口,然後心安理得地將徐嫮先前送來的幾封求救信拋之腦後。

她是心疼女兒的,但徐家萬萬不能再和安王府牽扯上了。

另一邊,徐嫮不妨自己會被親生母親當做棄子,沒收到回信,又聽說承恩侯府被圍,隻當徐家自身難保,已經無法再給她什麼幫助。

徐嫮一顆心頓時宛若掉落深淵,踉蹌著坐倒在椅子上,虛軟無力,“這……該怎麼辦好?”

她猛地想起當初安王將人手派去給白音華驅使的事兒,當即起身,讓人去召白音華過來,

“她要是不過來,你們就動手。”徐嫮咬牙道,“就算是綁,也要將人綁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白音華聽說是徐嫮要見她,隻是沉默了一瞬,便乖乖地過來了。

“妾給王妃請安。”

這大約是她在徐嫮麵前最謙卑的時候了,可這時候,徐嫮卻感覺不到一絲暢快。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自己麵前,低眉順眼的女人,心底湧現出來的悔意燒心撓肺,就差把她自己給淹沒了。

早知道、早知道她何必非要踏入安王府這攤渾水?

安王喜歡白音華,就該讓他們一起雙宿雙飛,一起下獄去死,安王從沒在意過她一天,可她卻要為這樣一個冷心冷肺的男人賠上生命和家族。

讓她怎能甘心!

徐嫮深呼吸好幾次才勉強將心底的憤懣壓製下去,

“白音華,你老實說,王爺出事前,有沒有給你留下什麼東西?”

白音華低頭不語。

徐嫮剛壓下去的怒火又生起來了:“安王出事,你身為側妃,是上了玉牒的,你以為自己能躲得過麼?”

“白音華我警告你,如果我逃不過,就是死,我也會拉著你和你兒子一起陪葬!”

聽見她提到自己兒子,白音華才有了一絲反應,緩緩抬起頭,臉頰清瘦,麵無血色,連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王妃,王爺已經被拿下問罪,就算他還給我留了什麼人,您覺得還能用麼?”

“要是用了,才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如今還能說她們身為女眷不知情,可要是用了安王暗中培養出來的人手,就是鐵證,被抓著了,誰能相信她們對安王的野心一無所知。

徐嫮瞳孔微纏,一瞬間有些茫然:“那你說,怎麼辦?”

她心頭的一點希望被毫不留情地抹去,聲勢瞬間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跪在下首的白音華麵容沉靜,眼底飛快劃過了幾道暗芒,低聲道:“王妃,王爺生死不知,妾也不願獨自苟活。”

“妾願進宮,向陛下,皇後娘娘陳述罪孽,王爺所為,全因妾唆使,妾與王爺同罪。這樣,既能全了妾與王爺同生共死的誓言,也能讓王妃您不受牽連。”

徐嫮定了定神,狐疑著看去:“你……真的願意?”

白音華斂眸,規規矩矩地對她俯首行禮:“隻要王妃願意替妾保住恒兒,並讓他平安健康的長大,妾願為您肝腦塗地,無有怨言。”

恒兒便是她的親生子,安王膝下唯一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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