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路(1 / 2)

徐嫮並不相信白音華,可偏偏她這時候沒有彆的路可走,再想到白音華多次為剛出生就被抱走的兒子勞心傷身,甚至在安王麵前怎麼哭泣哀求。

到底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總不能說就完全不在乎了。

徐嫮眸光暗沉地打量了她半天,哪怕殘存的一絲理智要她不能相信白音華的話,但最終,還是被求生的本能給掩蓋了下去。

“好,我帶你進宮。”她不甘心地咬牙,“但白音華,若是你說辭中有一點不對勁,我便是死,也定會拉上你陪葬!”

……

徐嫮其實沒有進宮的渠道,主要安王都已經被問罪了,是怎麼個死法還不知道,沒人會賣她這個失勢王妃的麵子,就是想要往外傳封信都不能。

徐嫮也想過直接向皇帝訴冤,可關鍵她想說,皇帝卻懶得聽,最後甚至徐嫮連血書都遞上去了,也沒收到半點回音。

反而是皇後被驚動了。

要說安王出事對皇後影響不大,皇帝對徐家下手就是掀她的底了。就算是徐皇後再怎麼不待見娘家人,眼下二皇子體弱,徐家的長盛便是她最大的倚仗。

後宮諸妃來勢洶洶,要是在外朝沒有個依靠,誰還會將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裡?

又氣又急,徐皇後再次病倒了。

不比以往稱病多少帶著做戲的成分,她這回是真的被心虛和惶恐給嚇倒了,徐皇後拿不準皇帝對徐家和安王之間的糾葛知道多少,一點風吹草動都讓她驚疑不已。

因此突然聽說徐嫮鬨起來的事兒,她第一反應是厭惡反感,而後才反應過來她話裡話外所說的“隱情”是指什麼。

“難道,她有脫身的辦法?”徐皇後沉悶許久的心又克製不住的跳起來,連頹敗下來的精神都恢複了些,強撐著身子做起來,讓身邊的嬤嬤去安王府一趟。

這一趟去自然不是去送關懷,或者安慰徐嫮的,而是以皇後的名義去訓斥她的。

一來表明了徐皇後的立場,二來正好借此機會打聽安王有沒有留下後手,好讓徐嫮,或者徐家有峰回路轉的希望。

等那嬤嬤回來,徐皇後聽著她稟報的消息,滿是懷疑:“白音華?那是誰?”

白音華從有孕開始就安心待在王府上養胎,沒再整出什麼幺蛾子,徐皇後一時想不起她來。

不過等嬤嬤說出她和白楚的身份,徐皇後的臉色立馬變得鐵青,一口氣哽在喉嚨中間,連著咳嗽了好幾下,雙眸氣得通紅:“果然是一家子禍害!”

這會兒她倒渾然忘了當初白音華幫著她們陷害白楚的情景,直接將兩人劃上了等號,冷笑道:“既然她說要進宮,那就讓她進來。”

等白楚知道的時候,這出戲儼然成了一場鬨劇。

白音華到皇後跟前確實認罪了,順帶將安王過去暗中使得那些小手段都給招認了,包括他給二皇子下毒的事兒,驚得徐皇後震怒之下差點沒讓人將她當場打死。

可惜白音華認罪了,卻不肯認命,隻說若是她死了,徐家和安王之間的糾葛就再也說不清,這才勉強保下了半條命來。

徐皇後抓著她緊趕慢趕地到了太極殿,不顧儀態,解下釵鬟,著素色宮裝,淒淒慘慘地跪在殿門外,疊聲喊冤,又說二皇子被奸人迫害,實在可憐……

總是翻來覆去,聲音都喊得嘶啞,才見李全出來,對著她恭恭敬敬地說,“皇後娘娘,陛下說讓您先回去養著身子,旁的事情,陛下自會查探清楚,不會隨隨便便冤枉了誰的。”

從來徐皇後都是最遵從皇帝心意的,聽他回話,麵色慘白,眼底的亮光再次暗淡下來,僵持著不肯離去,卻也說不出反抗的話來,生怕火上加油,又惹怒了他。

還是白音華見情勢不對,暗暗湊近徐皇後,低低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下一秒,徐皇後悲痛無措的麵容上乍然顯出幾分決然,狠聲道:“若是陛下不肯相信我,那麼我便向老天求個清白!”話音一落,她作勢要向跟前的台階上撞過去,把李全嚇了一跳,連忙擋在她身前,“皇後娘娘,使不得啊。”

一朝國母撞死在太極殿外,這樣荒唐的事兒記在史記上流傳後世,對陛下的聲譽影響何其之大。

李全無奈,自從白夫人離宮後,陛下的情緒便一日比一日差,要是真見了皇後還不知道會發多大的脾氣。

要他說,皇後還不如回坤寧宮靜等著,等陛下冷靜下來,自然能有心思聽她分說,偏偏撞在氣頭上,還不肯走。

李全在心底暗暗歎了一聲,到底還是再回去,把徐皇後的話又跟皇帝說了。

大殿的氛圍驟然冷然,皇帝身上的氣勢比剛剛還要凜冽危險,李全悻悻地縮了縮脖子,聽著他冷漠的一句“既然不肯走,就讓她進來。”,李全身形一抖,連忙小步退出來,請了皇後等人進去,然後自己默默守在大殿外,手上拂子一揚,又恢複成了平日不動聲色的李大總管。

這人要找死,閻王都攔不住。

相比起徐皇後的焦灼懇切,白音華看著便顯得冷靜了許多,她安靜地跪在一旁,靜聽著徐皇後將所有的罪名都往她身上攬,連徐嫮這個安王妃在她口中都成了受儘丈夫冷落、困於後院中不問世事的可憐怨婦。

她極有耐心地等著徐皇後和徐嫮言之鑿鑿地陳述完,才不慌不忙地磕了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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