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情裡,期望對方一心一意是正理。無論在哪個時代都一樣。隻是在這裡,敢宣之於口的女人幾乎沒有,連正妻都不行,何況隻是一個妾。這個孫姨娘,我倒沒有看錯她,的確是心口如一的一個人。我同情她,也理解她,若她是我的女人,我想我會儘力不讓她傷心,以至於說出這些話來。因為她對範曾的確是至情至性的。不像我,對範曾根本不是什麼愛情。可惜了,範曾不會懂。也可惜了,她在這個時代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我歎了口氣,燒了蘭草的信,然後帶著範曾的信匆匆去找太太。
太太看完信就沉下了臉,我開口勸道:“太太心寬些吧,孩子已經沒了,還是讓孫姨娘保重身體為上。而且二爺怕是沒有心思辦這個差了,不如讓他留在那裡,等孫姨娘養好了身子再回來。這差事……還是交給彆人去辦吧。”
她歎了口氣,“也隻好如此了。隻是老爺對他失望,是難免的了。”
我也歎了口氣,沒有說話。她拍拍我的手,反而勸了我幾句。
從太太那裡告辭出來,我才恢複了平淡的神情。其實沒什麼關係,老爺再失望,也隻有這兩個兒子,將來總要用上他。何況我們這一房的孫輩實在是出色,已經太過出彩了。
範曾吃點苦頭也好,讓他以後不會因為心軟,而讓私事誤了公事。等過幾天,府裡上下知道了這件事,嚴氏再到我這裡來冷嘲熱諷一番,那位範家大爺對我們的戒心就能小上一些,也不算是壞事。
回房給範曾寫了信,讓他留在那裡照顧孫姨娘,等都好了再回來。也不必擔心差事的事,已經交給彆人去辦了。雲雲。連帶著銀子,範曾平日看得書,還有眾人下一季的衣物讓人一起送了去。
此後範曾給我來信,說在那邊無事,我帶去的書正好,他已經開始溫書了。還寫了些思念妻子的詩詞給我。
我勉強安撫下自己根根豎立的汗毛,給他寫了回信,說了些家事。沒辦法像他那麼肉麻的寫詩,雖然我不是不會寫,但
也不好不回應他。折衷了一下,畫了幅兩個兒子遊戲時候的畫,又讓範躒寫了封問學問問題的信,讓範躍用他那新學的七扭八歪的毛筆字寫了封童稚的有不少字讓我代寫的信,就送了出去。
結果範曾似乎覺得很有趣,寫信上了癮。我們就一來一往的通起信來。
我很羨慕範曾,因為我的信很有趣,總有畫配上兒子們的趣事,還有兒子們寫的好玩的東西。也很同情我自己,因為範曾的信很肉麻,肉麻到我不想看第二遍,看完趕緊抹平雞皮疙瘩,把信壓到箱底的程度。
孫姨娘的身體一拖又是幾個月,回來的時候,臉色白的像紙一樣,人也瘦弱憔悴不堪。我讓她去好好休養,又讓人請了大夫來給她看身體。
範曾對她的神色始終是淡淡的,好似已經冷了心的樣子。
倒是蘭草懷上了孩子,讓我有些高興,趕忙讓她去好好安胎,也如蘭芝那時候一樣的安排。
家事都安排好了,範曾去見過了老爺和太太,範躒和範躍也給他請過了安,房裡就剩了我們二人。我含笑看著他,還未說話,他卻拉我坐下來,然後自己躺下來,頭放在我的腿上,臉貼著我挺起來肚子,環著我的腰,閉著眼睛像是累了。
我也摸著他的耳廓沒有說話,讓他安享片刻的寧靜。沒了個孩子,又是他喜歡的女人懷的孩子,心情恐怕本來就不好。方才在老爺和太太那裡定然是挨了罵的,他雖不在乎功名,但卻重孝道,讓二老失望,隻怕心裡更難受了。
之後的日子,他都住在了我這個大肚子的孕婦房裡,說的話雖不多,眼裡的眷戀卻日見深了。我有些納悶,我也就是循規蹈矩的過日子,近來也不可能有什麼性生活,他怎麼對我的感情就深厚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