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級頭目基本上也有,表現突出的也有幾個人分到了。
剩下的沒分到的?明天打太平司的時候好好表現,爭取分上一個!
第二天,奢崇明早早的就越來了,揉著腰出了屋子之後,奢崇明便吩咐道:“燒了罷。”
親兵向著屋裡探頭瞧了一眼,赤裸著躬身的小女孩腦袋已經歪向了一邊,明顯已經沒氣了,當下便指揮人將屋子整個兒的燒掉了。
一把火,帶走了人世間的一切肮臟與汙穢。
聚齊大軍之後,奢崇明便吩咐道:“出發,去平了太平司!”
一場無名小莊子的殺戮,讓這支已經完全變成了獸軍的叛軍開始期盼著到達太平司之後的殺戮了。
而太平司的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奢崇明的叛軍會向著這個方向來,而且,連守備的軍隊都沒有。
麵對著奢崇明大軍的出現,可以說最後的武裝力量一共就隻有兩夥人。
一夥就是駐紮在此的錦衣衛小旗部。
不得不承認,在大明,隻要有人的地方,就可以說是有錦衣衛的人,這一點兒,其他的任何特務機構都未必能比得上。
這也是目前崇禎皇帝倚重於錦衣衛的地方。
像錦衣衛這種完全依賴皇帝的信重而不會產生自己的政治訴求的暴力情報組織,對於目前的崇禎皇帝來說就是最好用也是最鋒利的刀。
另一股武裝力量就是本地鄉紳尹老爺家中養著的一夥兒家丁,或者說打手。
但是實際上,一個錦衣衛小旗加上手下也一共隻有六人,在麵對幾萬大軍圍困之時能起到個屁的作用?
而尹老爺也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土財主,家中養著的家丁也不過是數十人的規模,而對大軍同樣是屁用不頂。
但是這兩夥人做出的選擇是截然不同的。
尹老爺覺得奢崇明既然大軍圍困,那不管是為了錢還是為了銀實,隻要給了,就能打發了,鎮子上應該還是平安的,就算有幾個倒黴的,也應該不會是自己。
錦衣衛小旗胡顯良則是透著一股子絕決,在命令手下的兄弟們將消息用飛奴傳遞出去之後,就打算看看情況,如果奢崇明打算屠了這個鎮子,那就隻有帶著兄弟們一起衝陣了。
儘管加上自己也不過是隻有六人而已。
然而最壞的結果確實就像是胡顯良所想的一樣,奢崇明根本就是打算屠光這個鎮子,尹老爺派去聯係的管家不一會兒就回到了尹老爺的府邸。
此時的尹老爺正來回踱著步,見管家回來了,連忙一把抓住,問道:“情況怎麼樣兒?”
管家苦瓜著臉道:“老爺,東西人家是收了,也說能放過咱們尹家上下,可是呆會兒亂軍一進來,那可是幾萬人,咱們家能保的住嗎?”
幾萬?
這他娘的比想象中還要多了幾倍!
苦笑一聲,尹老爺道:“禍事了,你去安夫人少爺他們先躲越來罷,告訴夫人她們,臉上都抹上鍋底灰,省得被叛軍給禍害。”
管家應了一聲,卻又問道:“那老爺您呢?”
尹老爺歎了一聲,才回道:“老爺我就留在這裡給他們殺罷。若是不殺些人,搶些東西,這事兒是過不去的。
以後你就好好跟著大少爺,讓他彆讀那些狗屁的子曰詩雲了,好好練一身武藝投軍,替全家老小報仇!彆磨蹭了,快去罷!”
管家又應了一聲,這才匆匆忙忙的向著府中後院跑去。
最終的結果,不管是錦衣衛小旗胡顯良絕望之下的衝陣,還是鄉紳尹老爺的引頸就戮,其實結果都是一樣的。
鎮子上除了那些早早藏越來的婦女和孩子,同樣沒有剩下幾個活口。
一如那個根本就不知道名字的村莊,奢崇明的叛軍在那個莊子是怎麼乾的,在太平司這個小鎮子上就是怎麼乾的。
隻是這個鎮子的人口明顯要比那個小莊子的人口多的多,拉壯丁也就成了應有之意了。
而奢崇明顯然也不會太把這個小鎮子放在心上——為王者,當心懷天下。
一邊飲著酒,奢崇明一邊對著安邦彥道:“左右都已經偏了,咱們現在也不能回水西,乾脆接著向著,先把鎮雄府打下來!”
安邦彥同樣的在飲著酒,隻是心有不甘的問道:“那永寧呢?咱們原本不是說好的先打永寧,然後再打瀘州的?”
呸的一聲,奢崇明吐了一口雞骨頭後才回答道:“你打還是我打?誰能打下來?他娘的,區區一個永寧竟然這麼難打,真是見了鬼了。”
想了想,奢崇明又解釋道:“這鎮雄府遠比不得永寧,永寧往北還有瀘州衛以為後援,這鎮雄府連個衛都沒有,要比永寧好打的多。
兒郎們在永寧折了銳氣,一時半會兒的隻怕是緩不過來,正好先打下這鎮雄府,讓兒郎們心中能多幾分底氣。
兵法有動,士氣一而鼓,再而衰,再而竭,其實用兵就是這樣兒,一直打勝仗,兒郎們心裡就有底氣,若是打了敗家,就需要好長時間才能緩過來。”
自覺得對軍事就不怎麼懂的安邦彥聽奢崇明這般說法,便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又飲了一杯酒之後,安邦彥才道:“過了這太平司,可就是鎮雄府的威信了罷?”
奢崇明嗯了一聲道:“不錯,正是威信,再往東南一點兒就是威信司,往南直接走就是鎮雄府的府治所在。
等打下了鎮雄府,咱們就向西去打烏蒙府,然後再回過頭來北上,去打敘州府。
到時候那該死的永寧就處於咱們的三麵包圍之中,不怕弄不死那個明軍小將!”
一提到符衛明,安邦彥就先打了個哆嗦,實在是符衛明帶著千騎衝陣留給安邦彥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了。
實際上,奢崇明的心理陰影麵積同樣不小,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先挑比較好欺負的鎮雄府和烏蒙府先打了。
就在奢崇明休整了一晚,準備向著鎮雄府進發的時候,太平司被屠的消息也傳到了符衛明的手中。
同樣接到消息的還有四川總兵官李維新,川東兵備副使徐如珂。
隻有朱燮元因為還在路上,所以還沒有接到消息。
而消息通過錦衣衛使用信鴿一層層傳遞,短短十餘天的時間,遠在京城的崇禎皇帝也知道了奢崇明乾出來的破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