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讓不該存在的人消失(1 / 2)

一時之間,在場之人頗是有些坐困愁城的意思。

過了半晌,徐憲卿才突然間開口道:“若說大軍,其實也未必。魏國公手中可是有一支精兵的。”

王允城聞言更氣,怒道:“方才你是如何說的?徐家不必摻合也是公侯萬代,何必要自尋死路?”

徐憲卿捋著山羊胡道:“若僅僅是我等要舉事,隻怕我等現在已然遭縛。可是如今徐家卻悄無聲息,所為何來?”

徐憲卿的話說完,在場之人都是一愣。

徐家哪怕是為了求穩,隻要把在場之人一捆,交給那狗皇帝,就算是他徐家自己屁股底下的屎也不少,可是終究不會有太重的處罰。

如今徐家卻是一點兒的反應都沒有,一副騎牆觀望的姿態,確實讓人有些摸不清楚頭腦。

王允成卻突然驚叫道:“顧錫疇!”

徐憲卿笑著點點頭,接著道:“不錯,正是顧兄。顧兄乃是魏國公府的東床快婿,若其有事,魏國公府豈能坐視不理?以某之愚見,徐家如今不過是待價而沽罷了。”

陳必謙想了想,才冷笑道:“彆想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把咱們屁股底下的屎都給擦乾淨,彆指望徐家會因為一個顧錫疇而跟著我等行事。”

李日宣和熊明遇則是叫道:“為何?”

陳必謙冷笑道:“你們是被那昏君嚇破了膽子,有什麼能抓的都想抓住試一試?”

熊明遇老臉一紅,強自辯解道:“一派胡言!難道魏國公府就不怕顧錫疇之事牽連其中?”

陳必謙道:“為什麼要怕?當年的靖難之役徐家如何?那昏君但凡不想背上個萬世罵名,他就動不得魏國公府,哪怕是削爵也不過是一時的事情,過後不還是得給?”

其他人聞言皆是一愣。

陳必謙說的事兒,在大明幾乎是儘人皆知。

朱老四起兵靖難,徐家兩頭下注,在南邊的一夥兒以徐輝祖為首跟著建炆懟朱老四,北邊的一夥以徐增壽為首跟著老四懟建炆。

最後的結果不用說,老四贏了天下,把自己的侄子給懟死了。

按理說,南邊徐輝祖一夥兒應該倒了黴才是吧?

偏不!

人家徐輝祖他姐姐是老四的正房媳婦,而頭號馬仔徐增壽為了老四把命都給丟了。

這麼一份香火情擺著,老四哪怕是把徐輝祖給幽禁起來,也沒能要了他的命,最後還是把國公的爵位還給了南徐一脈。

北邊兒的也撈到了定國公的爵,最後的結果就是徐家一門兩國公,南魏北定,整個大明就沒有誰家能比徐家更風光的。

當然,現在那狗皇帝對於徐家隻能說是一般般,遠不如對於英國公一係看的順眼——英國公一係如今也是一公一侯。

不管怎麼說,陳必謙的話就像是奪走了在場之人手中的最後一根稻草,逼著眾人溺亡一般。

徐憲卿此時已經瀕監崩潰,聞言便怒道:“那又如何!或者你有什麼好辦法?!”

陳必謙一副看傻子的神色,淡淡的搖頭道:“我要是有辦法,現在還在這裡跟你們商量?”

陳必謙的話一出口,眾人一時之間皆是有些泄氣,乾脆就癱在了椅子上,各自默默的喝著茶水,也不再有人開口說話。

氣氛沉寂了半晌,徐憲卿才咳了咳嗓子,發現嗓子中縱然喝了再多了茶水,依然乾澀無比,幾欲嘶啞。

再次咳了咳之後,徐憲卿才道:“罷了罷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回頭等那幾位的書信來了再說。”

其他幾人正欲應下,陳必謙卻怒道:“又是這般!總是等等等,等到什麼時候?等到那昏君大軍到了南直隸,你我人頭掛在城門之上麼?”

徐憲卿無奈的道:“那你說如何?大家現在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誰也跑不了。

可是想反,沒兵,不反,等死。你我左右不過是聽人吩咐行事,又如何自己做主?”

陳必謙冷笑道:“你們願意等死你就等,恕陳某不奉陪了!”

徐憲卿等人皆是又驚又怒,不奉陪?大家都他娘的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不陪著,難道你還想反水?

陳必謙一看眾人臉色,就知道要糟,當下便開口辯解道:“勸爾等一句,回去之後立即將所有不對勁的東西都毀了去,老老實實的等著天子駕臨南直隸,彆想些有的沒的。”

王允成嗤笑道:“毀了去?就算是毀了去,那些人手中可還有咱們往來的書信。

就算是過了這一劫,以後呢?不照樣是受製於人?”

陳必謙咬牙道:“現在咱們無官無職,他們也是,憑什麼就得受他們的安排等死?”

徐憲卿驚道:“你想乾什麼?”

陳必謙冷聲道:“乾什麼?恨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既然這些人不管咱們的死活,咱們還要替他們去死不成?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陳必謙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反正左右都是個死,不如乾脆把那些個混賬都拉著一起死算逑。

徐憲卿等人聞言,一時又是沒有了言語。

很多事情其實就是一層窗戶紙的事兒。

若是沒有陳必謙先說出來,哪怕是眾人心中盤算著這個念頭,卻也未必有人敢說。

此時話頭被陳必謙挑破之後,眾人眼前仿佛又出現了一條通天大道——在自己死和讓彆人去死之間,怎麼選擇是很簡單的事兒。

隻是李日宣卻道:“陳兄說的未必不是一個辦法,隻是彆忘了,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突然之間死去這麼一片,那些個鷹爪孫不注意到才是笑話?”

陳必謙卻冷笑道:“注意到又如何?隻要把這些人解決掉,然後再向陛下投誠,到時候公侯萬代是不用想,但是命卻是保住了。”

頓了頓,陳必謙又接著道:“這事兒不光是咱們自己命的事兒,都想清楚,哪怕是咱們一死,九族也能活下來,可是真要一條道走到黑……”

陳必謙的話,又是觸到了在場之人的痛腳。

如果說隻是一死了之,那麼死則死耳,沒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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