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爪哇還有後世的荷蘭,現在的荷南,讓大明的所有河南人都極度不爽的那些人的作死行為,整個大明不管是文官係統還是武將勳貴係統,都已經陷入了狂歡之中。
作死好啊,雖然說不知道陛下為什麼總是想著自己跑到遼東去懟死建奴而不讓自己這些個人去,但是陛下的想法嘛,做臣子的老老實實的執行就好了。
但是對於爪哇和那個什麼荷南,想要懟死他們可就爽快的多了——反正皇帝陛下已經透露出來消息,自己沒打算禦駕親征。
這就意味著,大把的軍功在向自己等人招手,就等著去取了。
哪怕是最大的一塊已經被皇帝陛下指定給了新鮮出爐的爪哇行軍大總管鄭芝龍,可是剩下的可還沒指派出去呢。
就算是鄭芝龍照顧他自己人,起碼也得拿出來一些分一分吧?
你分一點兒,我分一點兒,滅國之功人人有份,豈不是美滋滋?
至於爪哇王會怎麼想,誰在乎?從這傻缺一開始敢在南洋設卡收稅並且把目光盯向了大明海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注定結果了。
大明可沒有什麼出海了就不算是大明子民的規矩,更不可能視為叛徒而任由彆人殺戮——從炎黃二帝開始就沒這個規矩!
伴隨著大明武將勳貴一脈狂歡的是張惟賢感覺自己無比頭疼。
上午送走了張家,下午又得接待李家,李家的事兒還沒完呢,趙家陳家吳家劉家什麼亂七八糟的就都找上門來了。
對於這些大佬們的想法,張惟賢表示理解,畢竟滅國之功在那兒擺著,不想著撈上一口嘗嘗的都是傻缺。
但是對於這些家夥們的行為,張惟賢表示很拒絕。
而且不是口嫌體正直的那種拒絕,是真正的拒絕。
大明朝的勳貴武將一脈,其實早就已經不堪大用了——從土木堡之後,這些家夥就算是廢的差不多了。
自己家的事兒自己清楚,就連張家其實也隻能說是矮子裡麵挑大個兒,靠著皇帝的青眼有加和老國公張輔的餘蔭才走到了今天。
四平安南曆仕四朝的張輔在土木堡為了老朱家戰死,享受多大的哀榮都是可以理解的。
自從土木堡之後,其實各家勳貴裡麵已經沒有什麼太出挑的人才出現了,而且文官方麵也不希望看到有出挑的人才出現在勳貴一係。
所以當這些家夥們找上門來之後,張惟賢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想要拒絕的。
滅國之戰,功勞大是肯定的,可是一旦捅出來個簍子,那責任基本上也是大到沒邊兒的。
不砍掉幾顆甚至於幾十上百顆的人頭都不叫事兒大。
這種情況下要是把這些家夥們安排去了爪哇,偏偏又捅出簍子來,後果很可能就是害了他們。
到最後,蛋疼無比的張惟賢乾脆在一大把年紀的情況下住進了五軍都督府裡麵——走正規流程來,你們先遞上請戰書,然後由陛下定奪讓誰去不讓誰去,張某頂不住啊!
對於這些勳貴們的表現,崇禎皇帝隻有忍不住的笑意。
終於有了點兒勳貴們的樣子了。
勳貴嘛,武將係統的家夥們,不操刀子砍人算怎麼回事兒?朕大把的銀子花著是養豬的?
雖然很滿意於勳貴們的態度,但是崇禎皇帝很想把沐天波扔到爪哇去混軍功——畢竟這麼有名的家夥,有名到曆史小白崇禎皇帝都知道沐天波忠心赴死的事兒,忠心肯定是有的。
這樣兒的家夥不好好提拔一下簡直就是沒有天理的事兒。
雖然說沐天波的天資差了點兒,但是忠心啊,忠心耿耿到陪著皇帝去死的人才是皇帝該重用的對象。
人才這玩意大明什麼時候缺過了?隨便劃拉劃拉就能弄出一堆來。
遠了不說,講武堂裡麵能掛帥南征爪哇的就能找出幾十個來,孤兒幼軍裡麵可堪一用的也不在少數了。
在大明,十六七歲的少年已經完全算是成年了,扔到軍中做個低級軍官已經沒有任何問題。
等到爪哇平定了之後,這些人不管是留在爪哇還是調回大明,資曆都足夠他們再向上爬那麼一級兩級的了。
當然,崇禎皇帝還沒有打算用這些孤兒幼軍,最起碼現在不是用這些人的時候。
區區一個爪哇就要用到這些人的話,崇禎皇帝也彆混了,大明的勳貴們更彆混了,統統找棵樹吊死就行了。
比如煤山上的那棵老歪脖子樹就不錯?
跟張惟賢一樣頭疼的還有郭允厚和崔呈秀。
郭允厚頭疼的是比如糧草的調派,比如征發民夫等等問題,崔呈秀則是頭疼後麵的軍功統計和升賞什麼的,這些可都是兵部的事兒。
雖然說看起來崇禎皇帝一句話就要懟死爪哇,可是這裡麵涉及到的方方麵麵,簡直多要讓人想死的地步。
就連皇家學院的墨鏵都開始跟著頭疼——五軍都督府跟兵部戶部一起研究了一下之後找到了洪承疇,表示要儘量走鐵路。
因為走鐵路不管是從民夫的征召人數上麵還是從路上的火耗方麵來算,都是最合適的。
但是蒸汽機車的速度太慢,俺們要求這玩意更快,更穩,裝的更多!
對於這幾部的要求,洪承疇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或者說洪承疇放在心上了,但是這個問題解決不了——這是皇家學院的事兒,這鍋得他們背,鐵道部表示不背。
墨鏵開始頭疼了。
徐光啟的身體其實已經不怎麼樣兒了,要不是現在有禦醫拿著無數的建奴練手之後總結出了更多的經驗,估計這會兒的徐光啟連骨頭都得開始腐爛了。
所以在指望不上徐光啟的情況下,墨鏵就得把皇家學院的擔子挑起來了。
至於裡麵比較出挑的易星誌等人,實際上比起同輩人來說是極為出彩的,畢竟也算是學貫中西嘛,但是比起墨鏵這種老油條來說,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兒。
總之是各有各的頭疼,誰的日子都不太好過。
唯一能說是日子比較好過的,大概也隻有重傷後回到鬆江府休整的李吖子及其所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