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一次坐在了書房內。
夏末的氣候總是伴隨著暴雨，完全掌控整座城市的底層程序後，伊莉雅能同時感受到地磚的濕潤與滴水獸的水流。她看著書桌對麵的老父親，腦子一抽突然開口。
“滴水獸底下的水流其實有點兒臟。”
布魯斯啞然一笑:“你最近小動作倒挺多。”
但他們都知道龍女的舉動已經完全談不上“小動作”。
黑幫的各種生意在近期遭到了毀滅性打擊，他們懷疑一個全新的超能力者加入了這座城市。如果不是羅賓每次與超能力者見麵都會大打出手，恐怕諸多反派早就點亮蝙蝠燈問個清楚。
“我一開始並不想介入人類內政，當你擁有力量的時候……”她斟酌著開口，“當我擁有力量，最開始我會考慮我能做些什麼，很快我又會進入自我懷疑。”
“整個世界於我而言脆如薄紙，我必須非常謹慎地考慮，一次又一次自我辯論，我這麼做是正確的嗎？我這麼做可以嗎？”龍女縮進軟椅，困惑使她顯露出難得的脆弱，“每一個選擇都會帶來一連串的改變，而我能看到所有的世界線——這意味著，倘若我的倨傲帶來了災難，這場災難完完全全是我的責任。”
“你會在意人類的指責？”
“不……但我在意你們，”女孩摳著坐墊上的流蘇，“我無法做到像超人那樣，抱歉，自信。”
“ 你想說的是自負吧，”布魯斯笑出聲，“的確，小鎮男孩有時容易走得偏激。”
被提及的藍大個瞬間出現在書房的窗外。
他眼神裡充滿隱忍的悲傷，像是隻被踢出門外的金毛犬。此時沉默地懸浮在書房窗前，雨水打濕了他活潑的小卷毛，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超人顯然聽見了他們之前的談話，不滿地戳了戳玻璃窗，對上布魯斯的眼神後又指尖一轉，在布滿霧氣的玻璃上塗出一個心形。
“他又在犯什麼病？”伊莉雅提問。
“……”布魯斯無言以對，“或許我需要一些紮塔娜的幫助。”
玻璃窗並不能隔絕他們的聲音，超人明顯悲憤了起來。他敲擊著玻璃窗，麵部表情誇張得像是慘遭迫害的羅密歐，而伊莉雅就是個惡毒的老女仆，正拿著把墩布試圖將這個狂徒懟下窗台。
布麗葉看著自己的養女和搭檔無聲對峙，注意到玻璃窗隱隱出現裂痕，他頭痛開口:“停下你的手，超人，我以為你至少知道拜訪他人的禮節是從正門走？”
一陣風掠過，超人已經濕漉漉地坐在地毯上，他殷切地抱住布魯斯的膝蓋，動作熟練得像做過無數遍。
我覺得這樣不行……伊莉雅不自覺地開始搓著指尖。
“冷靜！超人！”蝙蝠俠抓著超人的肩膀用力，不但沒將他撕下來，反而被抱得更緊了些，“你又私自進行了什麼活動？你看上去很不對勁！”
伊莉雅惡寒地看著這個恬不知恥的氪星人發出虛弱的嚶嚶聲。
“我哪裡都不好，b，”他委屈地蹭著布魯斯的膝蓋，“我很想你，你不能總是殘忍地將我拒絕在哥譚外。”
“你又中了什麼魔法……”
“這不是魔法！”氪星救難犬嗷了一聲，“你怎麼能這樣誤解我對你的愛？！”他抬起那雙天空般清澈的藍眼睛，試圖和自己冷酷的搭檔對視，“你看看我，b，我難道不夠熱情，不夠勇敢，不夠忠誠嗎？”
伊莉雅越聽越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這個戀愛腦超人已經ooc到沒眼看的地步了，她揪住超人的衣領。
“聽著，你先鬆手，不然我不保證我將對你做些什麼……”
“你看看她！！！”藍大個嗷嗚一聲鑽進布魯斯的懷裡，“她要揍我！你幫我，你幫我說說她！”
“你的雄心壯誌呢超人？你上次不還說要為人類幸福奮鬥終生嗎？”伊莉雅揪著他的衣領就往後拖，“大丈夫未立功業何以家為……你鬆手！！！”
然而超人抱著布魯斯的膝蓋死不鬆手，隱隱有你把我拖到哪我就把你的老父親抱到哪的架勢。
他甚至像條幼犬一樣開始嗚咽:“上次的事情我想過了，是我的錯嗚……我不應該不體諒你，我還凶你嗚…”
“知道你就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