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而言,就像伊莉雅說的那樣,她足夠強大也足夠隱蔽。
托尼惆悵地看著崽崽準備出門乾架,表情落寞得像是第一次送孩子上學的家長,伊莉雅哭笑不得地親了親男人的側臉。
“好啦~我保證,我很快就回來。”
她朝一臉擔憂的托尼揮揮手,眼神警告恢複正常的夏洛克,後退踩進發光的傳送陣中。
下一個瞬間,伊莉雅無聲降落在小樓落滿雪的房頂。
客廳內的男人正烘著爐火,他翻完最後一頁報紙,輕輕放在小幾,喝了口紅茶。
他的姿態自然,神色平靜,仿佛不是個身處逃亡的通緝犯,廚房裡也沒躺著剛處理完的獵物——這棟彆墅的倒黴戶主,而是靠在自家的扶手椅上。
“歡迎,今夜的客人。”
伊莉雅輕輕一笑。
成年形態的龍女跳下房簷,貓一般靈巧地攀著窗框滑入室內。
積雪從她的肩頭落下,沾濕細膩柔軟的羊絨地毯,融金的眼眸在爐火下灼灼生輝。
“我可不是客人。”她說,抬手摘下鬥篷兜帽。
“原來是位美麗的小姐,”漢尼拔禮貌微笑,身體前傾指了指對麵的座位,“有失遠迎,失禮了。”
伊莉雅歪著頭看了他半秒,自然地坐進扶手椅。
“既然料到有人抓捕,”龍女被爐火烤得熏然欲睡,她眯著眼打量對麵的男人,“說幾句遺言?”
漢尼拔並不為她的威脅所動,他嗅了嗅空氣中的氣息,輕輕晃頭分辨成分。
“口紅,男士須後水,高檔皮革,超市沐浴乳,”男人豎起食指抵著鼻梁,“您的居住環境很混雜,哦,還有一些微弱的雪鬆味。”
他的視線滑過女孩並未染上多少水跡的鬥篷。
“複仇者聯盟?幸會。”
龍女抖開有些濕潤的長發,好讓爐火烤得更均勻一些。
“身為編外人員的感覺如何呢,小姐?”漢尼拔撥動茶勺,“身為異類的感覺如何?”
“你可以猜猜看。”伊莉雅磨了磨指甲,決定回去做些適當修剪。
漢尼拔笑了。
“您希望我分析您?”他為這個發現挑眉,“為什麼不找那個討人厭的偵探呢?”
“噢...”他發出可怖的顫音,像是來自魔鬼胸腔的低鳴,“你不希望他們發現?即使看心理醫生也要找一個能處理掉的通緝犯”漢尼拔遺憾搖頭,“我們該好好聊聊,諱疾忌醫不利於心理健康。”
“像之前的馬丁那樣?”伊莉雅提起一個人名,“被你誘導著進入深淵。”
“深淵從不誘惑任何人,小姐,深淵隻是在那兒。”
“而你推了他一把。”
“而我隻是觀察他,”醫生攤開雙手,即使是這個動作,他做起來依舊優雅極了,“我隻是觀察他。”
伊莉雅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
“這麼做的時候,醫生,你在想些什麼呢?”
漢尼拔喝下一口紅茶,為偏涼的茶水微微皺眉。
“不要用這樣淺薄的東西分析我,”他看上去像是被冒犯了,“原因,目的,缺陷,不,不是。”
“但你這麼做了,”她強調,“你能從他的轉變中獲得快樂嗎?”
“觀察本身即是愉悅的。”
伊莉雅提起另一件事:“那麼野牛比爾呢?他曾是你的病人,你也隻是觀察?”
漢尼拔搖搖頭:“不,他太糟糕了。”
“讓我們來談談你吧,小姐,”他放下茶杯,“克製天性做一個好人,這會使你快樂嗎?”
“大衛的第四個獵物是你,他受你的影響才會加快狩獵,但你並不心虛,你知情,但你並不心虛——你並不在意他人的性命不是嗎?”他湊近,深灰的眼裡閃著惡意的光芒,“那你來追捕我做什麼呢?換取一些認同感做可笑的偽裝好讓他們接納你?”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
“沉迷做夢的可憐女孩兒,獅子扮作牧羊犬,假象能很好地彌補你關於家庭的幻想對嗎?”
接近斥責。
“難道你非要做個被Daddy管束的孩子?!”
伊莉雅抬眼看他。
她挑釁嘲笑:“那又如何呢?”
漢尼拔瞬間發動攻擊,他的右手從椅背的陰影中抽出 ,柳葉刀閃成極快的一道寒芒。
伊莉雅抓住手腕迅速下擰,被食人魔一口啃在側臉。
伊莉雅看過檔案,漢尼拔越獄當天,有個看守便是死於麵部撕咬。
他們同時聽見了“哢”的一聲。
本能冒出的鱗片抵在食人魔牙間,鋒利的邊緣甚至劃破了他的口腔,鮮血順著鱗片向下滑落。
知道食人魔可能會用,但沒想到他還真用這一招的伊莉雅陷入了短暫的呆滯。
同樣呆滯的還有漢尼拔。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發動嘲諷。
“瞧瞧,瞧瞧,多有趣,您還真是個怪物,生活在人類中間使您寂寞嗎?”他咧著那張被劃開的豁嘴,“獲得人類的認可一定廢了不少力氣吧?”
從來不吃嘲諷的伊莉雅條件反射給他來了個背摔。
漢尼拔反應迅速地一扭身,被龍女的巨力死死懟在地上,並隱隱有懟進地板的趨勢。
“您要送我去哪間監獄換獎賞呢?”
他的聲音仍然從地板下傳來,反派為什麼總是話這麼多?龍女嫌棄皺眉,她的指尖冒出利爪,順著背部破開漢尼拔質地良好的大衣。
一叢黑氣正在皮膚下搖曳。
龍女的指尖劃開皮膚,混雜在血液中的黑氣很快在感召下抽離——比起馬丁,漢尼拔身上的深淵完全足夠做個中等祭祀。
但這正是問題所在,她查閱了漢尼拔近幾年的記錄,壓根沒有涉足深淵的記錄。
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在她不知情的時候,深淵已經蔓延。
出於深淵祭祀死前的授意,或是本身惡念的感召,深淵之穀被毀後,這些深淵正試圖寄生更多的宿主,以期再次興盛。
抽取深淵隻是治標並不治本,一旦她放鬆對漢尼拔的監控,他必然會感召更濃厚的深淵,深淵會加快速度傳染給任何一個與他有接觸的人類。
龍女不能冒這個險。
伊莉雅注視著漢尼拔,冒出個個還算不錯的主意。
——她記得法師塔底部,有個專門用來收容實驗品的廢棄密室。
————————————————
水牛比爾仍然在逃,雖說失去了漢尼拔這道主菜,拿這個蹩腳的新手打發打發無聊也還過得去。
福爾摩斯和華生在複仇者聯盟基地短暫停留了一夜,第二天就踏上繼續破案的旅途。
伊莉雅在托尼的殷殷期盼中毫發無損地回了基地,在早餐時激情分享了那個一口咬在自己鱗片上的悲慘食人魔故事。
“...說真的,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人的牙齒能這麼堅固,你們真該看看他那張臉,一派儘在掌握的傲慢,居然能露出那麼愚蠢的表情。”
伊莉雅浮誇地模仿著醫生錯愕中帶著一絲茫然的扭曲神情。
鷹眼都快笑得鑽進桌子底下了,娜塔莎將那罐被震得搖搖欲墜的花生醬移到桌子中央。
“那麼,”史蒂夫斟酌用詞,“他被你處理了?”
“算是吧,”伊莉雅聳聳肩,“你不會認為我不該這麼做吧?我已經成年了。”
“放心,我們美國隊長殺過的納粹那叫一個不可計數,”巴恩斯肩上搭著條毛巾晃進餐廳,一屁股擠進史蒂夫左側的椅子,無比順手拿走他剛塗完果醬的吐司塞進嘴裡,“是不是?史蒂夫。”
史蒂夫任勞任怨地開始塗第二疊吐司,笑著搖了搖頭。
“有條消息。”
托尼胡亂揉了把頭發從工作室鑽出來,最近他時常改進複仇者們的裝備直至深夜,今天看起來直接通了個宵。
他看了眼伊莉雅的表情。
“你或許會感興趣,莉莉,”資料被投放到每位複仇者的腕表上,“哥譚黑市出現一批非法試劑。”
“非法試劑?”迪克夾著手機,他調整著自己的雙棍綁帶,如今他正就職於布魯海文的警局,但關注哥譚的動態是每隻蝙蝠崽崽的本能,“蝙蝠提過這個,我認為你直接問他會更合適。”
接到小妹妹的電話顯然讓他很開心,這幾年他忙於少年正義聯盟的工作,回哥譚時常常與伊莉雅錯過。
他聽見一貫小鳥般嘰嘰喳喳的妹妹可疑地沉默了。
“抱歉,是不是我這邊信號太差了?”迪克試探著提問。
“...噢!不,不是!”伊莉雅的急速否定讓這件事變得更可疑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告訴我,莉亞。”
迪克寧願自己沒問這句話。
他耐心聽著小妹妹支支吾吾了半天,思考著是不是又在外頭闖了什麼禍。
“哥哥,”恢複記憶後就不太愛這麼喊他的小姑娘猶猶豫豫的,“比你小幾歲的男孩子一般喜歡什麼東西呢?”
不——他寧願伊莉雅是在外頭闖禍了!!
迪克的大腦瞬間拉響警報,他快速過了一遍複仇者聯盟成員的性彆年紀,最終精準定位。
“斯塔克?!”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綠巨人的起源,我看李安的片子看得一臉懵逼,本文的設定是綜合幾版魔改後的【劃重點】不能當作官方信息看。
儘量不要跳訂閱哦啾咪,我基本上不水章節,跳了劇情就糊了。
彆的沒啦,愛你們,請多和我交流,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