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張凡短促地道，口氣裡滿是命令的意味，在他的心目中，妍妍形象坍塌，並不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長話短說。”
妍妍開始講了起來：
“我有個弟弟，被我父母嬌慣壞了，從小不長進，中學沒畢業就在社會上混，我爸媽一個勁地嬌寵他，把他養成了一身壞毛病。近兩年，他開始吸毒，結識了道上一個販毒的大哥，大哥知道我家有點錢，就打起主意來。我弟弟吸毒，管家裡要毒資，我父母不給，他就一哭二鬨三上吊，先後從家裡要走了二百多萬。”
“看看這樣下去不行，我父母開始不再給他毒資。我弟弟沒錢買毒品，那個道上大哥就指使我弟弟去販毒，以毒品當報酬。那次，我弟弟帶了幾公斤白粉，從邊境回內地時，大哥事先派人埋伏，在半路上搶劫了那些毒品，然後，大哥誣說我弟弟把白粉給偷偷賣掉了，要我弟弟賠償八千萬。”
“他們把我弟弟關在什麼地方，然後給我父母打電話，要他們交出贖金。我家裡本來是有點錢的，但這幾年生意不好做，賠了一些。現在即使把房子賣掉，也不夠八千萬哪！”
“錢交不上，大哥前幾天放出話來，說要是一個月內不湊齊八千萬，就撕票了。”
妍妍說到這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爛人爛窩爛鬥，又是一起弄不明白的悲劇。
雲雲很不解地問：“為什麼不報警？”
“報警？不行不行。我弟弟已經被他們拉下水，報警的話，我弟弟也是毒販，販毒的數量不少，會被判極刑的。”妍妍搖頭道。
張凡皺眉一下，道：“我現在全明白了。你本意是通過這次宴會，把雲雲介紹給邱少，做為報償，你要求邱少幫你解決你弟弟的事對嗎？”
雲雲十分尷尬，但不得不點了點頭。
張凡繼續道：“現在，邱少被打了，你無法求他辦事了，然後就找到我？”
“是的是的，張先生，在酒桌上，我是徹底看明白了，你才是真正的老大。邱少那些人，在你麵前都可以忽略。我相信，您隻要肯去跟販毒大哥說一說，他一定把人放了。中間需要花多少錢，我們家裡會湊齊的，隻要不是八千萬哪！”
“你的意思是，花錢雇我去解決你弟弟的事？”張凡嘴角微笑一下。
“正是這個意思。我爸說了，隻要能把弟弟救回來，願意付一千萬酬金。張先生，您看，成不？”妍妍渴望地問。
張凡很堅定地搖了搖頭：“這種黑道上的事，我從沒參與過。你最好的辦法是報警，然後讓你弟弟好好交待罪行，爭取寬大處理。因為你弟弟是被協迫販毒，法院在定罪時會考慮這個因素的。”
“張先生，那你的意思是不幫忙唄？”妍妍淚花漸漸地快出來了。
“不是不幫，是幫不了。據我看，幫不好的話，很可能會幫倒忙，反而促使對方撕票。”
“雲雲，你倒是跟張先生說句話呀！”妍妍拉住雲雲。
雲雲看了張凡一下。
“真幫不了。”張凡說著，拉了一下雲雲，兩人鑽進車裡開走了。
妍妍一下子蹲在地上，雙手捂臉，嘩地哭開了。
雲雲坐在副駕駛上，從後視鏡裡看到妍妍蹲在地上的身影，她歎了口氣，側臉看著張凡，“妍妍也怪可憐的。如果你有道上的朋友，托他跟那個大哥說說話，說不上就能把人放回來。”
“江湖水深，陷進去，難以拔腳。況且，這事並不一定像妍妍說的那麼簡單，也許還有更深的內情。我沒有江湖經驗，現在憑著一腔熱血，貿然一腳踏進去，弄不好會壞事。”
“這……”
“沒把握的事，你去幫忙？越幫越忙。”
“可是……畢竟我和妍妍是發小……”
“雲雲，發小歸發小，友誼並無錯，原則更要堅持，我不想閒著沒事給自己找麻煩。”
妍妍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