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雙手一攤:“我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難不成天下的女人尋死尋活,都需要我去救助?我還是要提醒您一句:我沒有欠你們家任何哪怕一點債務,金錢上的和感情上的!”
沒想到,此話剛說完,淩花媽媽突然撲騰跪倒。
跑姿很標準。
張凡一皺眉。
他不習慣一個中年婦女跪在自己麵前。
如果是一個少婦這樣跪,也許張凡內心還會產生那麼一絲絲征服女人的驕傲。而對於這樣一位近六十歲的人跪在他麵前,他就無感了。
“彆跪!您年紀大,小心膝關節受傷。”張凡輕輕地嘲諷了一句,確也帶著幾分真實的關心。
“張醫生,我求求你。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下半輩子就沒法過了。我和我女兒兩條命,都在你手裡。你輕輕一抬手,她就過了這道關,張醫生,我女兒可是真的愛你呀!”
“愛我的人多了,難不成我都娶回家做老婆?”
“張醫生,我知道你家業大,家裡也有媳婦。可是,你知道,我女兒可是沒有要你娶她的想法呀!為什麼呢?咱高攀不上啊!我女兒就是想做你的女人,有沒有名分不重要,隻要你要她!”
“可是,我不想要她。”
“張醫生,我知道我女兒脾氣不好,得罪了你;可是,你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我和女兒這麼求你,你難道一點也不可憐可憐我們孤女寡母?”
“我把她要了,就是可憐你們了?”
“張醫生,她現在都這樣了,衣服都脫了,要是你抬腳走掉,你想想,做為一個女人,她會不會崩潰自殺?那時,即使不是你親手殺死她,你良心上會過得去嗎?”
“……良心?”張凡內心一陣隱惻之情。
若真的淩花自殺,張凡肯定是要難過的。
他討厭她,但絕不至於希望她死。
即使她有好多不足,但生命是寶貴的。
“張醫生,到了這個地步,我求求您……”淩花媽媽在地上爬了幾步,爬到張凡腳下,扯住褲腿,抬臉如狗討食一般,眼裡全是懇求和哀憐。
張凡即使是鐵人,也不得不心動。
心中,不露聲色地歎了一口氣。
為權宜之計,要麼就先“安慰安慰”淩花?
她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嬌模樣就在眼前。
“你,你把刀放下!”張凡道。
“不!你不答應我,我就捅進去,馬上死在你麵前!”
淩花用狠狠的口氣道,柳眉緊皺,嘬著嘴唇,陰冷的目光表明她已經決心赴死!
手中的水果刀,更深地向脖子摁去,尖利的刀刃,在雪白的頸項上摁出一道深溝,隻要她再稍微加一點力,脖子上那條大動脈就會血花飛散!
“我答應你!你先把刀放下!”
“不!我不相信,你是在騙我!”
“怎麼才算不騙你?隻要你把刀放下,我什麼都答應你!”
“你要了我,馬上要了我我才相信!”
也不知她哪來的勇氣,當著媽媽的麵,要彆的男人要了她,而且“馬上”。
張凡不知怎麼回答,愣住了。
淩花媽媽見狀,知道有戲,馬上從地上爬起來,跑向門邊,臨出門之前探回身道:“張醫生,你跟我女兒好好談談,我去街上買東西。”
說完,嘣地關上了門。
淩花一隻手握著水果刀,仍然緊緊地摁在脖子上,隨時都有可能紮進去。另一隻手慢慢地解開衣服,先是外衣,然後是……
一會兒功夫,站在他麵前的她,已經沒有什麼遮掩了。
張凡完全被眼前的事情給震懾住了:女人是柔弱的,可是,有時她們是無敵的。
此時轉身離開,說不上眼前的淩花就會頹然死去!
她用他的良心,戰勝了他。
“過來……”她聲音低柔,衝他招了招手。
張凡不由自主地向她走去。
視線有些模糊。
但模糊的是她身邊周圍的物體,他的目光聚焦的是她本身的形象,肌膚、身形卻是越來越清晰,世界便在這聚焦之際縮小了,眼前的世界仿佛隻有他和她……
“抱住我!”她情怯怯、羞態盎然,如早春迎風含苞欲放的一枝水仙花。
他伸出雙臂,輕輕地攬住這一片虛幻的雪白。
一陣蘭香,慢慢沁入肺腑……
他屏住狂亂的呼吸,攔腰抱起這片雪白,輕輕走向臥室。
他小心冀冀地把這片雪白放置在雪白的床單上,忽然感覺他把她融進了茫茫雪原之中,一陣巨大的寒意襲來,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思想中升起無名的恐懼。
“你冷嗎?”她的聲音幽幽而來,像是來自遙遠的異界。
“冷!”他神誌在寒冷中飄散,而她的雪白在寒冷中顯得溫暖而舒適,他慢慢伏身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