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2 / 2)

權戚之妻 長溝落月 10835 字 5個月前

然會用心用力的替您辦事的。”

薛姨娘心中不耐煩見她這個樣子,麵上卻還得好聲好氣的吩咐小虹:“好生的送了這位嬤嬤出去。”

小虹答應了,掀開碧紗櫥上掛著的繡花暖簾,請那位婆子出去。

一直送到了院門口,眼見得那位婆子走遠了,又回頭透過半開的窗子見薛姨娘正在吩咐瑞香什麼話,她就一把拉住了正手中提著一茶吊子熱水過來的小翠,著急的說道:“我肚子痛的很,要去解手。若姨奶奶問起我,你就說我就來。”

小翠笑罵著推開她的手:“好乾淨兒的手,倒來拉我?那你還不快去?若姨奶奶問起,我自然會替你回答。”

小虹謝了她一聲,然後眼瞅著她背過身,抬腳就往外飛跑。

現在還是正月,閨閣中是禁針線的,沈沅也無事可做,不過是坐在炕上看書罷了。忽然就見青荷掀簾子走進來,說著:“姑娘,小虹來了,說有要緊的話要對您說呢。”

沈沅將手中的書放在了炕桌上,吩咐著:“讓她進來。”

青荷掀簾子出去了,不一會兒就同小虹一起進來了。

因著一路飛跑過來的緣故,小虹麵上都是紅的,也氣喘籲籲的。她匆匆的對沈沅屈膝行了個禮,也來不及說旁的話,就將剛剛那個婆子對薛姨娘說的那番話都細細的對沈沅說了一遍。最後她又說道:“我臨出

來的時候,見姨奶奶正在吩咐瑞香姐姐什麼話,想必是要瑞香姐姐去找了蔣婆子和那些婆子過來問話的,大小姐還是快想個什麼法兒的好。”

說著,也不待沈沅說什麼,她又急匆匆的說道:“今兒是我當值,怕姨奶奶待會兒有事要吩咐,找不見我。我先走了。”

然後轉身又飛跑著走了。竟是來去匆匆,如一陣風兒一般。

采薇一直伺候在一旁,聞言就著急的問道:“姑娘,這可要怎麼辦才好呢?”

蔣婆子能被沈沅給的銀子打動,那必然也能為了薛姨娘給的銀子打動。到時若說了是沈沅故意的設了套子讓馮媽媽來鑽的這事,再說到了沈承璋的跟前去,總歸會對沈沅不好的。

沈沅麵色也有些凝重。

這事倒是她疏忽了。既讓蔣婆子做了這樣的事,過後就不該還繼續留她在宅子裡的。總是她不夠謹慎的緣故。

她想了想,就叫了采薇附耳過來,輕聲的對她說了幾句話。采薇聽了,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掀簾子出去了。

沈沅閉了閉眼。

蔣婆子是最要緊的,得先打發走了她。至於其他的婆子,隻怕是來不及了。不過也沒有關係,就算薛姨娘找了其他的婆子過去,也問不出什麼話來。

*

薛姨娘果然讓人叫了那些婆子過來,不過蔣婆子卻沒有過來。

薛姨娘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問瑞香:“怎麼蔣婆子沒有來?”

瑞香回道:“奴婢親自去叫的蔣婆子,她不在家,門鎖著。奴婢就問了旁的人,說是前幾日大小姐回過老爺,說她最近看了看下人花名冊,查了查這幾年的賬冊,發現咱們府上家人太多了。一來是咱們府上用不了這麼多人伺候,二來開銷也太大,入不敷出,不如竟放幾家人出去的好。這樣既減輕了咱們家的負擔,也算是功德一件。老爺聽了,很高興的應允了。那蔣婆子便在放出的那幾家人裡麵。聽得說今兒早上她們原還見過蔣婆子,還同她一塊兒說話來著,但方才就聽得蔣婆子歡天喜地的說要走了,還說極感念大小姐的恩德呢。”

薛姨娘聽了就冷笑。這個沈沅,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了,做了這樣的事,竟然都曉得要找個極冠冕堂皇的借口打發蔣婆子走,可真是教人查不出她半點事來。

不過心中也有些發慌。她都不曉得沈沅竟然是這樣的難對付......

目光看了一眼屋子裡站著的這些婆子,薛姨娘開了口:“我知道你們前些日子都和馮媽媽一起賭過錢,雖然說這事大小姐已經訓斥過你們了,可我若說到了老爺的跟前去,隻怕你們照樣還是討不了好的。”

幾個婆子聽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齊都跪了下來:“姨奶奶開恩。奴婢們往後再不敢了。”

“若要我不說到老爺的跟前去,那我問你們什麼話

,你們就要老實作答。若叫我訪出來錯了一個字,我就絕不饒你們。”

這幾個婆子自然是滿口的答應了下來。於是隨後薛姨娘便就她們那時候如何偷偷的開了賭局,又如何叫了馮媽媽過來同她們一起賭錢的事都細細的問了一遍。但幾個婆子都說這賭局是蔣婆子先牽頭,邀了她們一塊兒去堵的,便是馮媽媽,也是蔣婆子叫了她過來的,她們對此都是一概不知的。

問了半日,並不曾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所有的關鍵都在蔣婆子的身上,可偏生蔣婆子已經叫沈沅放出了府去,還能到哪裡去尋她?

薛姨娘心中難免就有些焦躁了起來。

沈瀾心中也煩躁。想要抓沈沅的錯處,可就是抓不住。她就不信沈沅就真的如同一塊堅硬光滑的石頭,

渾身再無一絲裂縫的。

於是她就沒好氣的對底下跪著的那幾個婆子說道:“你們都知道些什麼?有關大小姐的,馮媽媽的,好好兒的想一想,都說出來。若是有用的話,就有賞。”

就有一個婆子直起身來,說著:“我想起一件事來,大小姐這些日子好像讓人細細的打聽過馮媽媽這些年的一應事,也不曉得要做什麼。”

要做什麼?薛姨娘歎了口氣,自然是沈沅知道了馮媽媽暗地裡搬弄是非,暗中為她做事的事,所以一早就存了心的想要將馮媽媽從沈湘的身邊給攆走。不過倒虧她沉得住氣,先前一直按兵不動,直等尋到了這樣切實的一個把柄,才一舉將馮媽媽給攆走。

但知道了這個又有什麼用?薛姨娘一臉疲憊的揮了

揮手,讓人帶著這幾個婆子出去了。

沈瀾這時就急道:“姨娘,難道真的就沒法子對付沈沅?就眼睜睜的看著她這樣的得意逍遙下去?現在她就已經這樣了,往後還不定的會怎麼樣呢。”

薛姨娘抬手輕按著自己的太陽穴,閉了雙眼,有些疲乏的說著:“我也不想看她這樣一直的得意逍遙下去,可總要等待時機的。難道能空口無憑的在你父親麵前說她的不好?你父親現下心中對我們原就不比以往了,若再空口造謠,隻怕我們越發不能翻身了。還是要謹慎些的好。”

“那可要怎麼辦呢?”沈瀾捏緊了手裡的手帕子,咬著牙,恨恨的說道,“我一想到父親現在天天的說沈沅好,她又管著宅子裡的事,所有的下人見到她都恭敬的叫著她大小姐,我這心裡就氣恨的緊。”

薛姨娘歎了口氣:“再氣恨也要忍著些。”

想了想,她又說道:“不過這事也不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咱們沒法去你父親麵前說這事,但你可以去沈湘的麵前說。她是個急躁又多疑的性子,受不得半點挑撥。這些年她也一直看重依賴馮媽媽。你隻說沈沅早先兒就讓人去查馮媽媽,就是存了心的想要從她身邊攆走馮媽媽。賭錢的那事也是沈沅讓人故意設局拉了馮媽媽去賭,讓她輸,隨後她偷銀子偷首飾,也是沈沅一早兒就算計好的,故意的帶了沈湘去看到。便是現在沈沅說讓馮媽媽去見官隻是走個過場,那也是騙她的話,其實她就要置馮媽媽於死地呢。”

說到這裡,薛姨娘就冷笑了兩聲:“我就不信沈湘聽了這些個話不會去跟沈沅鬨。若鬨大了最好,到時傳到了老爺的耳中去,老爺最不喜城府深的姑娘,到時必然會疏遠沈沅。便是鬨不到老爺的跟前去,能讓她們姐妹兩個反目,讓沈沅頭痛也是好的。”

總不能讓她的日子過的一直這樣的順風順水,找些事情讓她煩煩心也是好的。

“這個主意好。”沈瀾拍手笑道,“明兒不是姑母的壽辰?咱們都要去姑母家的。等回來的路上我就跟沈湘說這事。至好進了家門沈湘就跟沈沅鬨。若趕上父親那時候正好散值回來就最好了。”

薛姨娘也笑著點頭:“若這樣自然就最好了。”

母女兩個人正說著話,忽然就有個小丫鬟進來,手裡拿著一封書信,說是有人剛捎了過來要給薛姨娘的。

薛姨娘問明了送信的人,得知他是三河縣來的人之後,連忙拆開了書信。

薛姨娘的娘家原也住在京城中,可後來家道艱難,父親和母親相繼死了之後,兄長就做主,仍搬出城外原三河鄉住去了。不幸前幾年薛姨娘的兄長也死了,隻留下一個寡嫂並侄兒辛苦度日。薛姨娘有時也會托人捎些東西給他們孤兒寡母,他們也偶爾會有書信來。

等看過了信,薛姨娘才知道,原來她的侄兒薛玉樹去年秋闈考中了舉人,今年春天要來京城參加春闈會試。她嫂子的意思,沈承璋是進士出身,自然於這上麵頗有見解,能不能讓沈承璋撥冗指點薛玉樹一二?其實也是因著那句話,朝中有人好做官,若能得沈承璋照拂,對薛玉樹自然是好的。所以就想要薛玉樹過些日子就進京來。若能住在沈宅,得沈承璋閒暇時指點一二便最好,若不能,就讓薛玉樹在外麵租賃個屋子住了,早晚溫書,結交一些同上京赴考的舉子,彼此聊一聊也是好的。所以便來信告知薛姨娘這事,請她能從中照拂侄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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