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清淺微微一笑,“難道大都督看不出在下的身法屬何種門派?”
“閬風……?”風玉翎停手佇立,“想不到你我竟還是同門中人。”
“大都督,家師與風靜慈大將軍乃是師姐弟。所以論輩分,我該喊風大將軍一聲師姑,喊大都督你一聲師姐。”當年風靜慈拜在閬風門下習武,出師後勇奪武舉狀元,一時被傳為佳話。
風玉翎從新抬眼打量若清淺,眼中布滿疑惑,“你為公府效命嗎?”
若清淺含笑搖頭,“我不是公門中人,也從來不喜歡和官府打交道,我隻賺取貪官汙吏敗家女們的錢做些無良的生意,順帶也管管閒事。”
“那麼想來寧千秋的事也是若館主閒來無聊打發時光的?”
“哈哈哈……”若清淺一陣大笑,“想不到大都督竟還如此風趣。實話不妨告訴你,寧公子的事算不上閒事,因為這事情與大都督你有關,隻能算作咱們閬風門內的家事吧。”
“和本都督有關?”風玉翎微微蹙眉,“我就說嘛,我十年都找不到千秋,忽然就那麼巧在有鳳來儀門口遇到,又那麼巧那天有人下帖子約我去有鳳來儀對麵的茶樓飲茶,卻遲遲不露麵。想必這一切都是若館主精心策劃的?包括軒轅沐風也隻是被你利用而已。”
“利用就談不上,隻不過寧公子如果忽然出現難免會引人懷疑,想幫他完成心願,總要替他稍作安排。”若清淺在風玉翎麵前毫不遮掩,承認得極其痛快。
風玉翎見狀收回兵刃,不慌不忙地坐下來為自己斟了杯水酒,“想不到有鳳來儀這小小的娼門內竟然藏龍臥虎。若館主演技高超,本都督佩服!今夜月色撩人,咱們也算同門重逢,恐怕要勞煩若館主陪著我這個不速之客多喝幾杯了。”言下之意便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若清淺點頭,“好說,大都督的來意我怎會不知。寧公子的確有一件東西寄存在我這裡,不過我想給大都督你看的第一樣東西卻不那個。有膽量就隨我來吧……”
若清淺房中設有密道,風玉翎隨她進入密道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一間石室。或許是經常打掃的緣故,石室內一塵不染。石案上擺放著兩個木箱,若清淺打開其中一個,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風玉翎,“師傅說這是師姑當年在閬風的一些隨筆,師姑和師傅都有寫隨筆的習慣,有時候師姐弟之間相互傳閱,也不失為一種樂趣。當年師姑下山時將此物贈給師傅留念,師傅說這本隨筆比師姑留給他的任何一件物品都珍貴,所以應該轉贈師姑的後人。”
“我娘寫的?”風玉翎接過書冊,一頁一頁翻看。因為經年的緣故紙頁已經泛黃,但字跡依舊清晰。望著那秀雅的字體,風玉翎的眼角漸漸濕潤。若清淺說得對,風靜慈的確有記錄隨筆的習慣,年少時自己也曾托人去舊宅翻找母親的隨筆,但可惜因保管不善隨筆被老鼠咬碎,後來不得不全部丟棄了。
這份隨筆被風玉翎捂在胸口如同至寶。若清淺又指著牆壁上一幅畫像給風玉翎瞧,畫像中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幾歲的樣貌。
風玉翎見畫中一行小字,上書師姐靜慈,下書師弟餘禎,便推測畫中女子乃自己親生母親無疑。風玉翎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滾落,若清淺注視她良久輕歎一聲,“既然你身體裡留著風家的血,為何硬要助紂為虐?你可知晉王真的是你殺母仇人?”
“若館主,你信口開河,彆以為無憑無據我就會相信你?”風玉翎眼中射出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