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疑似“父母”的感覺,讓顧江闊悄悄地很受用,不由得還想問:“你說他能考上什麼學校?以後跟我們做校友也不錯。”
薑糯倒是很了解自家弟弟:“夠嗆,能上二本就算我家老爺子從前那些補課費沒白花。”
不過這不重要,並不耽誤以後他把薑粟扶持上財務總監的位置。某些重要職務,並不需要在位之人有多麼專業,卻需要絕對的忠誠。
譬如CFO,集團的一切隱秘操作,這人都會知曉,薑糯雖然也不打算作奸犯科,但架不住有人想搞破壞,不能不防患於未然。
某些重要崗位,他一開始就不傾向於請職業經理人,比起培養一個外人的忠誠,還不如從小培養親人來得安全。
更何況,他相信薑粟。
不過提起忠誠,薑糯還想到另一個人。
顧江闊察覺到灼灼的視線,有點憨地紅了耳朵,小聲說:“你看我.乾什麼?”
薑糯搖搖頭:“沒什麼。”
罷了,顧總這樣的大佬,不是薑氏的小池塘養得下的,他早晚要出去另立門戶。不過,薑糯其實一直很好奇,顧江闊到底是怎麼發的家?
一個人僅憑智慧和魄力,的確能過得比一般人更好,但如果要達到顧總那般的成就,肯定是需要機遇。
顧江闊的機遇是什麼呢?按著上輩子的軌跡來說,顧江闊現在還在工地上,說不定已經抓.住第一個機會,質變成了包工頭。
自己貿然地把他帶回家,把他拉回校園,該不會是改變了他的命運,陰差陽錯地讓他失去了原本的機會吧?
這念頭一閃而逝,來不及細想,就聽顧江闊絮絮地彙報校園生活:“軍訓結束之後,我們還回去上了兩天課,大一其實都是些基礎課,高數和大學英語挺簡單的,都是按著課本講,我覺得自習也沒什麼區彆,其實沒必要每節課都去……我聽你的,選修了跟建築有關的工程製圖……所有課都做了筆記,你的課堂作業我也幫忙寫了,用的兩種筆跡,老師應該看不出來……”
“還有,我還抽空去練了一次車,教練說我進步很快,也許下個月真的能拿到駕照。”
顧江闊明明是比較寡言的類型,但一回來跟薑糯獨處,就自然而然有說不完的話,好像要把這一個月的思念全都補回來。
薑糯也很有耐心地聽,還時不時點評一句,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半小時就悄然而逝,送衣服的品牌方到了,顧江闊被打斷,意猶未儘地暫時閉嘴。
也是這時候他才發現,薑糯並沒有隻給薑粟一個人預定,還給顧江闊選了不少大號換季衣服。
不過,顧江闊還沒來得及試穿,護工就從樓上出來,按著薑糯的吩咐通知:“少爺,老太太午睡醒了!”
薑糯:“走吧,先看看姥姥,你一定想她了吧。”
這是自然,顧江闊跟著上樓,看到時隔一月沒見的姥姥,精神飽滿,臉色紅.潤,還胖了一些,心裡不由得愈發感激薑糯。
但也有一點點擔心,希望姥姥不要再張口就“孫媳婦”,讓小糯尷尬。
就聽姥姥笑眯眯地說:“小顧啊,你怎麼黑成這樣。”
顧江闊:“…………”
姥姥這是又把他認成他爸爸了。
王老太叫“大江”的時候,就是認對了人,叫“小顧”的時候,通常就是把他錯認成他爸爸顧旻。
顧江闊在心裡歎口氣,“姥姥,是我啊,我是大江。”
但王老太上來糊塗勁兒,不是一般人能說通的,握住顧江闊的手說,“小顧啊,大江有出息了,找了個好能乾的漂亮媳婦!”
顧江闊:“………………”
薑糯:“……………………”
護工假裝沒聽懂,借故出去給老太太準備下午茶了。
王老太談興卻濃:“小顧啊,你也是命苦,從那麼遠的地方逃過來,家裡那麼有權有勢卻容不下你,你一個毛頭小子能吃多少呢,以後姨養你。”
薑糯心中一動,忍不住問:“小顧是從哪裡逃來的?”
王老太卻連連搖頭:“這事兒不能說,要爛在肚子裡,連衛國也不告訴。”
薑糯和顧江闊對視一眼,用口型問:“你知道嗎?”
顧江闊搖搖頭,他其實不是第一次聽這種怪話,老太太發作的時候,還懷疑彆人給她投毒,什麼沒邏輯的話,都說得出。
也許是以前看了什麼電視劇弄混了吧,從前醫生就這樣說過,所以顧江闊從來不相信,老太太說的話,過耳就忘。
薑糯卻有些當真,還繼續問:“姥姥,你方才說,大江的爸爸是從哪裡來的?他是誰家的孩子,真的姓顧嗎?”
然而王老太聽到這一串問話,更糊塗了,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又為難地砸了咂嘴,才忽然豁然開朗似的說:“孫媳婦!我把大房子留給你!”
薑糯:“……”
老太太緊張地說:“彆告訴衛國啊,不然他又鬨……咱家房子,隻留給你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