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經過兩天的地獄模式複習,周一上午迎來第一場考試《國際經濟學》,薑糯自我感覺發揮得不錯,卷麵應該就夠60分,而下午是開卷考試,不管怎麼說,每道題都答得滿滿的,沒有一處空行。
其中還有一道值20分的大題被顧江闊給押對了,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可考試周才剛剛開始,除此之外還有9門課排著隊,仍舊不能掉以輕心,所以下午考完第二門,倆人還是決定直奔自習室。
“書包挺沉的,給我吧。”顧江闊亦步亦趨地跟在薑糯屁.股後邊。
“喔。”薑糯把隻背裝著一本專業書和筆袋的書包,遞給顧江闊,並且無視了他準備牽住他的手。
自打前天不小心硌著薑少爺之後,薑糯就一直儘量避免跟他肢體接觸,兩天了還沒緩過來,顧江闊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去,低聲哄:“糯糯,我知道錯了。”
“不,這不是你的錯,”薑糯想起這事兒就感到尾椎一緊,“但讓我緩緩,給我一點時間接受。”
顧江闊有點不明就裡,卻也嗅到這個“接受”可能關乎自己的福利,其實想借著這個話題進行更深一步的探討。
可剛從考場出來的,有好幾個同班同學,容不得他們講悄悄話。
“班長!薑糯!你們考得怎麼樣?”熱情的眼鏡男生和一大板牙男生也結伴追出來。
遇到同學,薑糯就更不好意思牽手了,顧江闊也隻得按下心思,跟倆同學寒暄了幾句。
大板牙男生說:“你們是要去複習嗎?一起去圖書館吧。”
顧江闊:“我們沒占座。”
圖書館的座位在學期末非常緊俏,需要一大早去排隊,七點開館,通常六點剛過,隊伍就已經排過水房了。
不過大家蜂擁而至,自然是因為環境更好,不用像自習室一樣按著教室的課表來,打一槍換個地方,能一直學到閉館,而且有空調,暖氣也更足,每層都有自動販賣咖啡機,以及免費的熱水、充足的電源插座,可供使用筆記本電腦。
唯一的缺點就是一座難求,如果長時間占位,而人不來,管理員大.爺就會鐵麵無私地收走占座用的東西。
“不用擔心,咱們館裡有眼線,剛收到消息,那一層被大.爺收走了倆座兒,你們去的話,我叫他們人肉占座!”眼鏡男生說。
“那好吧,謝謝了。”如果有的選,薑糯自然願意去條件更好的地方複習。
“哎,薑糯,你真的是集團大總裁啊?”眼鏡男一臉崇拜地問,“好牛逼啊。”
薑糯謙虛道:“沒什麼,就是家族企業,繼承下來而已。”
“臥.槽那也是投胎小能手啊!”大板牙說。
顧江闊皺眉看了大板牙一眼,大板牙立即收聲,撓著頭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沒見過富豪,有點激動。”
看得出,顧江闊這個班長做得挺有威信,但薑糯也不差,他見過太多抱著不純目的接近自己、妄圖巴結自己的人,很知道如何得體地跟不同階層的人交往,何況,這兩位同學並沒有什麼企圖,隻是單純熱心而已。
麵對旁人,顧江闊就變得沉默,難怪很多人覺得他高冷。而薑糯則不同,隻要他願意,跟誰都聊得來,既能跟幾十歲的企業家你來我往地談判而不落下風,也能跟稚氣未脫的大學生打成一片。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向下兼容’。
顧江闊總是不由自主地用目光追隨薑糯,在集團裡薑總.理所當然眾星捧月的時候是這樣,現在混在一群差不多大的毛頭小子裡,也還是這樣。
顧江闊想,雖說當初看糯糯第一眼就動了心,可自己喜歡的遠遠不止是他的外在,不止是他精致俊秀的臉,也不止是修長而富有肉.感的……思想又不守紀律,顧江闊連忙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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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板牙和眼鏡帶著他們找到了說好的位置,兩個占座的男生遠遠瞧見他們,就起身招手,等他們過去時,倆人便一邊收拾書本,一邊壓著嗓子抱怨:“怎麼才來!差點被管理員大.爺認出我們來!快坐快坐,我們撤了!”
薑糯向倆人道過謝,卻見桌子上還放著一本《加德納藝術通史》,輕聲叫住他們:“你們忘了一本書!”
倆男生折返回來,也小聲說:“這不是我們的啊?”
大板牙翻開扉頁,隻見上麵還寫了名字,不由得念出來,“許家思,是不是上一個占座卻不來的學生?管理員大.爺估計是收書的時候遺漏了,沒事,放這兒就好了,那人肯定會回來取的。”
圖書館不能說話,幾人嘰嘰咕咕壓著嗓子用氣音說了這些,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交代完,便匆匆走了。
留下薑糯和顧江闊兩人,捏著那書本對視一眼。
這也能碰到熟人,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
薑糯對許家思此人的印象最早源於上輩子,這人是薑糯所知的、丁憑舟的第一個出軌對象,上一世時,還曾經故意跑到薑糯麵前耀武揚威,而顧江闊對此人的印象,莫過於軍訓的時候,許家思對他展開猛烈的追求。
那會兒薑少爺來營地看望他,正好撞見他義正言辭地拒絕許家思。
那件事顧江闊至今還覺得有點得意。
他竟然有些盼著許家思快點過來拿書,萬一姓許的再糾纏不清,他是不是還能在糯糯麵前再表現一次?也許讓糯糯消氣、不再排斥他也說不定。
然而,直到閉館,許家思也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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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思已經麵臨勸退了。
他是來燕林大學交換的藝術生,而藝術生的文化課考試要比其他學院都早一個星期,這會兒成績已經出來了。
原來,許家思本來就不是學習的料,靠雜七雜八的加分,勉強考上一個二本,因為搭上了丁憑舟,才獲得了這個來燕林大學交換、鍍金的機會。
他原本想靠著丁憑舟的關係,順利拿到燕林的學位證——當初丁憑舟答應他,考試什麼的,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哪科沒過,隻要讓他打聲招呼就行。
可許家思剛入學沒多久,丁憑舟就莫名其妙地改了態度,彆說像從前一樣蜜裡調油,就連聯係都懶得聯係他,一心隻想著什麼薑糯。
許家思就這樣被放養了一個學期,以他的基礎,根本跟不上燕林的課程,期末不出所料,一口氣掛了七門課。
“許家思同學,你跟我們哀求也沒用,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準備補考,分數不是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