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思眼睛都哭腫了:“老師,求求你們,聽說補考更難啊,我肯定過不了的。”
“看來是你的基礎太薄弱,可能不適合燕林的快節奏,要不就放棄吧。”
“老師,您的意思是讓我退學?”
“隻是讓你回原本的學校。”
“我是交換生,如果成績不合格,我兩邊都畢不了業,我連原本二本院校的畢業證都拿不到的!那樣我的人生就完了!老師,求求你們了!”
“……”
許家思最後失魂落魄地出了老師辦公室,吸吸鼻涕,還是咬咬牙給丁憑舟打了電話,結果竟然是一陣忙音。
丁憑舟把他的新號碼也拉黑了。
“……不行,是你主動把我弄到名牌大學,結果又不管我,丁憑舟,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我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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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期十天的考試周終於結束!
薑糯像是脫了力一般,沒骨頭似的靠在顧江闊身上,嘴裡一遍遍碎碎念:“終於結束了!以前從來沒想過,考試竟然會這麼難熬!”
畢竟他以前念書的時候可一直是學霸。
薑少爺極愛乾淨,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香味,顧江闊悄悄低頭,貼著大少爺軟軟的黑發嗅了嗅,是野玫瑰和四葉草的洗發水味道。
甘甜而清爽。
顧江闊舍不得放開他,也順勢環住薑糯的腰,心裡生出些竊喜:糯糯終於肯讓他碰了!
但嘴上鎮定地說:“考過去就是勝利。”
“還不知道能不能考過呢。”薑少爺歎氣,又揚起臉,“什麼時候出成績?”
“17號之前肯定全出。”顧江闊看著薑糯小扇子似的濃黑睫毛,喉嚨不動聲色地滾了滾,“17號就正式放假了。”
“哎是啊。”薑糯從顧江闊身上起來,小小伸了個懶腰,“走吧,上車,回家。”
所有考試都結束,最後一星期也沒課了,不過是等成績,所以不在學校待著也沒關係,理論上講,從今天起,顧江闊的寒假就可以提前開始,不用再兩邊跑,可以安心住在薑糯的彆墅裡。
一路無話。
當天倆人正好趕在飯點回的家。
梅姨早就準備好晚飯,就等著他們,一見到薑糯,便立即心疼地念叨:“少爺瘦了,哎呀少爺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苦,突然住校那麼久,肯定不適應,學校的飯菜肯定吃不慣。”
薑糯笑道:“哪裡那麼誇張?大江,我瘦了嗎?”
——自打那天,被硌著之後,薑少爺就跟著姥姥的稱呼,改叫顧江闊的小名“顧大江”。
顧江闊聽出話裡的揶揄,耳朵悄悄紅了些,好在他膚色暗,一般人看不出端倪,他誠實地說:“沒覺得。”
糯糯瞧著瘦,但坐在懷裡,就能感覺出來,該有肉的地方有肉。
梅姨:“你倆每天在一起,肯定看不出來,來來,你們去洗手吧,這就準備開飯了!今天特意多做了些,好好給你們補補。”
及至坐到飯桌邊上,薑糯才後知後覺地領悟到“補補”是什麼意思。
他已經得知了顧江闊並沒有受傷,可消息還沒同步給梅姨,梅姨仍舊做了一桌子薑少爺從前列的“藥膳單子”。
……這可不興再補了啊!
然而顧江闊力氣大,飯量也大,一向好胃口,在薑糯糾結的工夫,已經埋頭乾了半碗飯。
薑少爺拿著筷子的手,微微顫抖。
罷了,明天一定要叮囑梅姨換換菜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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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第二天早上顧江闊並不需要吃飯。
今天是他約好的體檢日子。
薑氏集團包下了燕林市第一醫院的十天體檢套餐,從1月5號,一直到1月15號。員工可以按著需求,提前預約時間,自行前往醫院做檢查。
顧江闊算著考試結束的日子,便約了這一天——薑總自然用不著跟員工們擠公司福利,他每年都會把三甲醫院的專家請來,去私立醫院享受vip體檢,不過時間隔得挺遠,在六七月份,不然肯定要帶上顧江闊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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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完全亮,顧江闊就已經起床,出發前,躡手躡腳地去隔壁主臥,在薑少爺臉蛋上落下一個無聲的早安吻,又悄無聲息地退出去,才下樓、驅車趕往醫院。
顧江闊的計劃是,趕在最早一批做完檢查,說不定還能趕得上回家送糯糯上班,然而,到了醫院,他才發現,領了號碼牌排隊的薑氏員工已經不少,一水兒的中年人,比早起,年輕人還是比不過他們的。
沒辦法,隻好混在隊伍裡慢慢地排。
抽血之前都不能吃東西、喝水,抽過血體檢部會提供一份自助早餐。但先做哪項、再做哪項都是係統自動給安排,顧江闊餓得饑腸轆轆,每次路過抽血窗口,都忍不住看一眼,也是因此發現那窗口附近,一直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還有點眼熟。
直到吹碳十四的時候,顧江闊才忽然想起來那是誰。
“請顧江闊王超鄭亞到抽血窗口。”廣播裡響起電子音提示。
顧江闊又瞥了一眼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卻沒作聲,若無其事地挽起袖子,露出精悍結實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