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我知道的,沈總之前就吩咐過了。”前台小妹答應的聲音清脆脆的,惹得蘇芩低沉的心情也跟著稍稍放鬆了點。

灰暗的情緒裡,任何陽光的碎片,都會讓人無比的珍惜。

她整了整衣襟,便

敲開會議室的門,會議室裡,合作的代表方還沒到,偌大的會議室裡,就沈沐澤一個人站在窗邊靜靜地抽煙。

他看見來的人是她,原本到嘴的煙硬生生地給擰滅了。

“少抽點煙,彆以為邱子鳴不在,就沒有人給他告狀,”蘇芩開了窗戶,又噴了點室內清新劑,“你說我要是告訴他,你背著他偷偷抽煙,你說明天能在辦公室裡見著你麼。”

蘇芩說這話的時候,偷偷的衝著沈沐澤難得俏皮的眨眨眼。</沈沐澤和邱子鳴這一對,也算是打打鬨鬨多年的老夫老夫組合了。當年分分合合那麼多次,鬨得山崩地裂的,到最後兜兜轉轉,身邊的人始終是彼此。

都說同性戀的感情,脆弱的比紙都薄,因為出軌是男人的天性,少了婚姻和孩子的維係,正如狗改不了吃屎一個樣。

現在想想,說的哪裡是同性戀啊,這分明一語道破全天下所有男人的本質。

沈沐澤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蘇芩。

有些事情,蘇芩能在彆人麵前掩飾的很好,但是,在他沈沐澤麵前,她的一個眼神便已經徹底的出賣了她。

“消息你知道了是麼,”沈沐澤解開西裝前襟的第一粒扣子,“這個時候還不在家呆著,出來到處亂晃。”

要是被那些小報記者看見了怎麼辦。

蘇芩的臉上劃過一道僵硬的表情,不過下一秒,就被她臉上習慣性拉扯出來的微笑給遮掩過去,“看到了,都是逢場作戲罷了,當不得真的。”

“再說,又不是我被狗仔偷拍到,我怕什麼。”她說的輕巧。

聽到這話,沈沐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當不得真?夏池跟你說的?蘇芩,你什麼時候那麼好騙了?竟然也開始相信那些逢場作戲的鬼話。”

有些事情,旁人一眼看穿。

卻隻有她這個傻姑娘,還被蒙在鼓裡,自欺欺人。

“大概是因為最近要開演唱會了,所以吳譯需要他去應酬下吧......”蘇芩起身將桌上的煙灰倒掉,其實她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想要去倒煙灰,還是遮掩紛亂的劉海下,她臉上那狼狽的神情。

但是,這是她所能想到的,關於這一切最好的解釋了。

沈沐澤站在一邊,冷冷的嗤笑一聲,“為了演唱會應酬?蘇芩,你以為現在的夏池還是十年前那個帶著你不管不顧的從小城鎮逃出來,身無分文的夏池嗎?”

“現在的夏池是天王巨星,是娛樂圈頂流,彆人看見他,是蜂擁而上阿諛奉承求著他開演唱會,而不是他卑躬屈膝去求彆人。”

“你清醒點吧,現在他走到哪裡,都有粉絲接送應援,專車接送,演唱會售票總能在第一時間售罄,有了他夏池參加的娛樂節目總能保證最佳的收視率,你說他需要去求人嗎?!”

站在蘇芩麵前的沈沐澤,恨不得用手刀狠狠地劈開麵前女人的腦子,看看裡麵到底裝了什麼。

蘇芩啞口無言,她蒼白的勾出一抹笑,“哦,那應該是......朋友

吧。”她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沈沐澤聽的,還是給自己。

究竟是什麼樣的朋友,需要朋友到勾肩搭背,需要態度親昵,才能顯示出彼此之間的關係。

沈沐澤給她的話氣的扶額,他捏捏緊皺的眉心,氣不打一處來,連帶著話裡話外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怨懟,“蘇芩,你有必要這麼自欺欺人嗎。人人都說戀愛上頭,這女人碰上感情就失了智,但是已經整整十年了,你喜歡他夏池,總不能上頭了十年,還不醒悟吧。”</p那根本不是失了智,而是丟了魂。

竟然已經……十年了嗎?

蘇芩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她抬眼透過落地窗,望著樓下車水馬龍行人如織的BCD,不經感慨道:“已經有十年了啊。”

想當年,他們也是擠在地鐵裡拿著大包小包行李蝸居在地下室的苦命鴛鴦,和現在的小年輕也沒什麼兩樣。

怎麼一轉眼,時間就過去了那麼快呢。

沈沐澤殘忍的提醒著她,“是啊,已經十年了,蘇芩,你的這個做了十年的少女夢,是不是該醒了。”

大夢一場,她不該醉生夢死。

更不該一晌貪歡。

“可是……莊生曉夢迷蝴蝶,到最後,莊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人,還是蝴蝶啊。”蘇芩吹落下眼睫,看著依舊纖細的手,臉上忍不住的露出了一抹茫然。

說到底,她還在執著的守著她的夢,這個夢不該碎的,他是她十年如一日般愛著的頑劣少年,嘴角張揚的笑勝過所有生活帶給她的酸楚。

所以她寧願一夢不醒。

“蘇芩,你太執著了,”沈沐澤不忍苛責她,因為她這一路走來的心酸苦楚,沒有人會比他更懂了。

“那就讓我再執著一次吧,”蘇芩難得的露出自己孩子氣的一麵,她輕聲細語的去央求他。

若她是周莊,她願意選擇一醉不醒。

夢似夢,夢非夢,但是,是不是夢又要什麼緊。

她愛他,還愛著他,就夠了。

也許等到有一天,她不再愛他了,也就死心了。

沈沐澤歎息,那無名指上戴著的銀色戒指露出一圈溫潤的光,一如這些年時間帶給他的洗禮。

可是有些東西,是時間可以磨平的,但是本性這種東西,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是根,也是命。

比如他的執拗。

因此,他開口,殘忍的告訴蘇芩一個不為人知的真相,他說:

“蘇芩,那天晚上,是小八走的頭七。”

沈沐澤的這句話,輕飄飄的,像是沒有什麼重量似的落在了蘇芩的耳朵裡。

可是隻有蘇芩自己知道,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炸的她振聾發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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