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沒個正經(2 / 2)

民國小掌櫃 折吱 14204 字 10個月前

步子邁得急。

謝放站在遠處,見阿笙平安地過了対街,往長慶樓的方向去了,這才轉身,步上天逸閣的石階。

“二爺?裡麵請,裡麵請!”

像是二爺、康大少、姚公子等幾位公子哥,可都是他們天逸閣的大主!

天逸閣的掌櫃的親自從裡頭迎出來,臉上堆著笑,“二爺。您可是許久未到我們店裡來了。您這陣子,在哪兒忙呐?”

謝放走在掌櫃的前麵,拿起擺件上一個小巧精致的月白釉杯,拿在手裡,轉動著看了看,笑著道,“賦閒在家,無所事事。”

掌櫃陪著笑,“嗬嗬,二爺您儘說笑。是前陣子病了,最近身體還虛著,所以才在家將養呢吧?這符城誰人不知,您最近可是有不少的營項呐。聽說,您還有意要投資實業,是不?

這投資實業呐,可是利國利民的一件大好事!”

掌櫃的豎起大

拇指。

謝放將手中的月白釉杯給放回去,“是有這個打算,不過至今都還沒找著合適的項目。八字沒一撇。”轉過了身,問掌櫃地道:“抱石畫師的畫,可還在?”

陶管事原先一直候在天逸閣,等著二爺過來。

忽見店裡一位客人說指著対街的一對爺孫,說是當初就是那對爺孫兩人進店賣的畫。

對方既然手裡頭有抱石老人的畫作(倘使這幅當真是真跡)或許對方知道抱石老人的下落,在又派了人給二爺捎話之後,陶管事自己便匆忙追上那對爺孫二人。

掌櫃的連忙點頭:“還在,還在。我這就讓人給您取來。”

掌櫃的給身後的夥計遞了個眼色,夥計便趕緊去櫃台的後頭,將畫給取過來。

展開在櫃台的台麵上。

謝放瞳孔微縮。

竟然便是那幅大哥在父親六十歲生日壽宴上獻上的《江雪垂釣圖》!

謝放摘下頭上的帽子,低頭仔仔細細地瞧過筆觸、題字以及印章,確定同他曾在父親壽宴上瞧見過的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他當時見過的那幅《江雪垂釣圖》用的畫軸是最上等的黃楊軸,用的雙色綾。

這幅畫的畫軸卻隻是用很普通的畫軸做裱,畫的兩頭,也未曾鑲錦邊。

謝放的心跳得極快——

極有可能,他眼前的這幅《江雪垂釣圖》才是這幅畫最原始的模樣。

他前世瞧見的,應該是他大哥拿到裱畫鋪重新裝裱過,才於壽宴上座位壽禮,獻給父親。

謝放想起陶叔派人給他傳的口信,向掌櫃的確認道:“掌櫃的,您說賣您這幅畫的,是一爺孫兩人?”

掌櫃的點頭:“是啊!二爺您也知道,我這兒鮮少會收不是名家字畫的作品。我是瞧著他一個老人家,又帶者個孩子。一把年紀了,也不容易。

那位老人家又一直央求著我,求我買下他這幅畫,他好換得現錢,給他的家裡人請大夫看病。我見這畫技法確實不錯,加上那會兒天寒地凍的,他們衣衫又單薄,不落忍,到底還是將這畫給買下了。

二爺您是不知道,這位抱石老人在咱們這名聲雖是不顯,在關中那一帶,也算是小有名氣。他的畫還是十分具有個人特色的。您覺著呢?”

謝放同這位天逸閣的掌櫃的打過幾次交道,是一位十分精明的生意人。

這位蕭掌櫃的哪裡是不忍心老人同他的孫子衣不蔽體,分明是故意做出不感興趣的模樣,誠心要壓價。

後頭之所以出錢買下這幅畫,也是瞧出抱石老人在符城這地界名聲雖是不顯,可畫工、技法實在高超,這幅《江雪垂釣圖》構圖更是寫意、孤清,隻要是懂畫的人,定然舍得花大價錢買下來。

再一個,蕭掌櫃既是從爺孫手中買下,爺孫二人似乎又急需用錢,價格定然壓得極低。

無論如何,蕭掌櫃的這買賣穩賺不賠。

這麼一幅《江雪垂釣圖》若是賣

給真正賞識的買家,至少可賣得八、九塊大洋,便是更高價,亦是賣得起。

當然,若是以抱石老人日後的名氣,那便是千金都值當了。

隻是不知這位蕭掌櫃那日究竟給了那位爺孫多少錢,可夠給家裡人看病。

陶叔派人給他傳了口信,說是見到那位賣畫的爺孫,陶叔當時在店裡,當即便追了出去。

希望陶叔真的有將爺孫二人給追到才好。

若是老人手裡頭有更多抱石老人的真跡,他可悉數買走。

一是為了他自己,二來,也可改善爺孫兩人的生活。

許是爺孫二人,是抱石老人的親人未為可知。

“這畫我要了,您開個價。”

謝放的視線從櫃台上那幅《江雪垂釣圖》移開,手裡頭拿著自己的那頂帽子,斜倚著櫃台,對蕭掌櫃地道。

“二爺您是個爽快人!這樣,您都是老主顧了。我收您這個數,您看,您意下如何?”

掌櫃伸手,比了個五個的手指頭。

謝放心中不免好笑。

這位掌櫃的口口聲聲說,抱石老人筆力如何了得,畫風如何具有個人特色。

卻也隻是出了一個稍稍高於市場價的價格。

他自是明白,展櫃的是擔心便是這麼一單五塊大洋的生意也做不成。

不過若是展櫃的當真賞識抱石老人的作品,怎會連重新裝裱都不肯,隻是這樣草草地收著。

分明是隻等一個“冤大頭”上門,把畫賣了了事。

經過幾番討價還將。

最終,謝放以三塊銀元的價格,從蕭掌櫃的手裡,將畫給買走。

這畫放他們店裡都大半年了,看的人都少,何況是問價的!

如今終於把這畫給賣出去,蕭掌櫃趕緊吩咐小二將畫給裝盒,生怕動作慢一點,回頭二爺反悔,這買賣可就黃了!

又親自將人給送到門口,“二爺,您慢走,下回再來啊!”

掌櫃的回身進屋,夥計笑著湊上來,“掌櫃的,這畫,可總算是賣出去了。”

“是啊。可算是賣出去了。”小掌櫃的如釋重負,險些當真做了賠本生意!

忽地又皺了皺眉,“不過你說這謝南傾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也學人討價還價了?”

謝南傾可是出了名的爽快(冤大頭),從來都是店家開價多少,這位便悉數付多少!

怎的一幅五塊大洋的畫,都還要討價還將,這般掉價!

夥計地搖頭,“不知道啊。掌櫃的,您先前不是說這位謝二爺投資了幾個營項麼?彆……彆是虧了不少錢吧?”

掌櫃拿筆記賬,聞言,手中的筆在夥計腦袋上重重敲了下,“虧你個大頭!你知道北城謝家的家底有多厚麼?!隻要他謝南傾還姓謝,十輩子都給他造不完!

除非他老子將他除去族譜,還把他給趕出謝家了!人家好歹是親兒子,我聽說二爺還救

過謝老的命,你說,當爹的有可能會將救過自己命的兒子,給趕出謝家嗎?!

夥計委屈地揉了揉被敲疼的頭。

可,可謝老總歸有駕鶴西去的那天呐!

謝家大爺遲早會接管謝家。

古往今來,這兄弟鬩牆的事兒,可就多了去了。

掌櫃的還在那兒自言自語著,“這些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你說他們精明吧,有時候掏錢確實帶著點傻勁,可你說他們傻吧……有時候吃幾次虧,長進比誰都快。你說,該不會是二爺發現,我們過去賣他字畫,都賣貴了吧?”

夥計怕言多必失,又要挨打,一臉為難地道:“掌櫃的,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問你什麼都不知道!去,把去年跟二爺做的那幾筆買賣的賬本給我翻出來!”

總不至於……真是他先前價格賣得太狠了,以至於二爺對他有了什麼想法,故意為了五塊大洋跟他討價還價,為就是“敲打”他?

“南傾!”

謝放走出天逸閣,將帽子戴上。

未走出多遠,聽見有人喊他。

轉過身。

姚關月、孫瀚宇以周霖等五位公子哥,從対街古董鋪出來。

姚關月“啪”地一聲,將手中折扇打開,抬頭睨了眼不遠處天逸閣的招牌,笑著問道:“南傾,你也上這天逸閣,給雨新買禮物呢?”

孫瀚宇笑著道:“定然是了。要不然,要不然哪兒就這麼湊巧,我們雨新新店下月便要開張,咱們二爺今日就在這天逸閣買好了禮物。”

其他人也起著哄,認定了謝二手中的禮盒,定然是為周霖買的。

周霖也瞧見了謝放手裡頭拿著的長方盒子,他瞥了了一眼,便冷冷地移開了。

誰稀罕!

那日歸期回包間,說是南傾允諾了改日要請他們幾個吃飯賠罪,結果至今未曾兌現!

嗬!

不要以為偷偷買個禮物送給予他,他便會原諒他這段時間的“杳無音信”!

這五個人當中,謝放隻對姚關月印象最為深刻,因為前段時間才見過。

至於其他四位,至多隻是眼熟,便是連名字也大都想不起了。

倒是幾個人說話間,謝放這才慢慢將周霖認出。

前世,他的確有一段時日同這位周家小公子走近過。

不過隻是因為他們兩人都曾留過洋,加之成長經曆亦是較為相似,比較有話題罷了。哪知,這位周公子卻對他起了心思。

後頭他回北城,周霖甚至一度找過他。

隻是……在他的印象當中,並不記得周霖曾經在符城開過什麼店。

“雨新要開新店?”

謝放問出心中疑惑,不過也是隱晦地回答了,他手中這幅畫卷,並不是送予周霖的禮物。也是不想周霖對他再有什麼“誤會”,早些對他斷了不該有的念想。

聞言,周霖眼底迸出冷光,嘴唇抿成一條線,氣恨地瞪著謝放。

其他四人皆是一臉錯愕。

姚關月脫口而出地道,“南傾,你是真不知曉,還是故意跟我們裝糊塗呢?雨新的酒樓,可是下個月便要開張了。這事兒半個府城都傳開了。你不知道?”!

折吱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