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吃天鵝肉(1 / 2)

民國小掌櫃 折吱 12443 字 2個月前

謝放回想了下,難怪幾日前,他受邀前去符城商會會長莊老板家中做客,談過正事之後,莊老板手裡頭端著茶杯,笑睨著問了他一句,禮物可選好了。

“南傾啊,你們年輕人對年輕人的喜好會了解一些。依你之見,下個月挑選什麼禮物送給雨新較為合適?”

他當時一時未能想起莊老板口中的“雨新”所指何人,隻是既然莊老板會問到他意見,猜想那位“雨新”多半也是從前同他有過往來的公子哥。

也便隨意說了幾樣公子們大致感興趣的禮物,應付了過去。

現在想來,那位周老板固然是想要通過給周霖送禮,拉近同周家的關係,再一個,未嘗不是為了在他麵前賣一個好感——

那位莊老板同姚關月這幫人一樣,都誤會了他同周霖的關係。

若是連莊老板都知曉周霖要開酒樓一事,還提前備了禮,按照方才姚關月所說的,半個符城都知道的事,興許當真不是誇張。

“抱歉,自從驚蟄前後大病一場後,記性便不大好。許多事情都不太記得了,他日若是新店落成,定當送上一份賀禮。”

謝放手裡頭拿著裝有畫軸的長盒,不便作揖,唯有稍作欠身。

周霖不甘心。

他不明白,為何先前同他那般交好的南傾,近日連一次都未曾約過他。

因著心裡頭有氣,講話自是很難中聽,“嗬,說得倒像是雨新貪圖二爺的一份賀禮似的。”

送上賀禮?怎麼送?是親自送,還是命人送,這裡頭大有講究。

他疑心,南傾根本就是忘了,倒推說是病了之故!

姚關月左手握著折扇,輕拍著右手掌心,幸災樂禍地睨著謝放,意思是“看吧,把人給惹火了吧,瞧你要怎麼哄。”

把人氣得連名字都不肯喊了,估計這下謝二是要退一層皮,才能將人給哄好了。

姚關月卻是不知,謝放哪裡有要哄的意思,隻聽謝放淡聲道:“雨新誤會。”

姚關月手中的折扇險些掉落在地上。

隻這一句?

沒,沒的了?

得,這下雨新怕是要氣得更厲害了。

果然,周霖氣得扭頭就要走,被梁學義、李楠兩人給生生攔住。

“這麼說,南傾,你這是……真不記得了啊?這是你的不對了,你看,都把我們雨新給惹生氣了。”

“啊!有了,這樣,罰你將手中的禮物送給雨新!”

“就是。還等什麼‘他日’、‘來日的’,你手頭上不正好有一份現成的呢麼?來,我看看,你方才究竟在天逸閣買什麼了。可適作為送給雨新新店開張的禮物。”

“哎,哎,仲文——”

梁學義、李楠兩人自顧自地當起了和事佬。孫瀚宇說著,更是伸手就要奪過謝放手中的長盒。

姚關月趕忙收起手中的折扇,堪堪要阻止,還是遲了一步。

梁學義已經把手給伸過去。

謝放手臂回轉,將裝有畫軸的長盒給放到了身後。

梁學義伸出去的手落了空。

孫瀚宇一怔。

梁學義同李楠兩人也都是愣了愣。

南傾是怎麼回事?

南傾從來不是小氣之人,過去他們要是這麼鬨,南傾肯定自己就會把東西給他們了,怎的……這回連看都不讓看?

唯有姚關月將折扇抵著下頷,一副早就猜到的模樣。

他就知道會這樣。

自打他上回在街上碰見南傾,他便發覺南傾同過去很是有些不一樣。

身上的疏離感強了許多,以那日他甚至不敢輕易同南傾隨意說笑。

梁學義、李楠兩人也察覺出離開了。

唯有孫瀚宇這個呆子還在那兒問:“真是送給家人的?彆是送給哪位情人的吧?”

周霖見謝放連買了什麼瞧都不讓他們瞧,氣性愈發大了,再待不下去。

反倒是聽見孫瀚宇問的這一句,勉強住了腳步。

他倒要聽聽看看,謝二是不是有了所謂的“情人。”!

謝放淡聲道:“是給家父的壽禮。”

謝放很少會在人前提及他那位位高權重的父親,其他五個人皆是一愣。

周霖一怔,當即緩和了神色。

原來是為謝老準備的,難怪方才會不給仲文他們看……

梁學義同孫瀚宇、李楠三人麵上則是流露出不同尷尬的神色。

這烏龍鬨的!

“嗬嗬,原來是買來送給伯父的啊。”

“不好意思啊,方才失禮了。”

“失禮,失禮。”

三人很是麵麵相覷了一番,相繼向謝放告罪。

謝放笑了笑,“無妨。不過就是件小玩意兒。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們慢慢逛。”

孫瀚宇見他要走,嚷嚷道:“哎——南傾,你真不打算陪著我們一起,上街給雨新一起挑選件禮物啊?!”

梁學義也在一旁道:“是啊,南傾,我們正好要一起給雨新送件禮物,你也跟我們一起唄?我們也好給你參謀參謀,最要緊的是,雨新本人可以給出意見。是不是啊雨新?”

周霖冷冷地睨了謝放一眼,嗤笑了一聲,“可是不敢。我們二爺日理萬機,我哪兒敢邀二爺陪我一同逛街。”

“雨新這話啊,一聽就是氣話。南傾……”

李楠打著圓場,伸手去搭謝放的肩。

謝放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李楠伸過來的手,“雨新說笑,哪裡存在什麼日理萬機,不過是閒人,回去處理點閒事。各位,失陪。”

竟是真的走了。

周霖咬著唇,恨恨地看著謝放上了一輛人力車。

因著是回春行館,車子直行,隻留給他們一個坐車的背影。

梁學義

他們幾個尚且不習慣這樣“冷淡”的謝南傾。

要知道,以往隻要是他們說一起逛街,給相熟的朋友去挑選什麼禮物,南傾鮮少會有掃興的時候。

南傾最是喜歡熱鬨,也喜歡新奇玩意兒。再一個,他的眼光也是他們幾個當中最好的,隻要是南傾挑選的禮物,拿出去送人,鮮少有出差錯的時候。

趕上南傾心情好……還會替他們把單給買了。

幾個人先前逛了一圈了,這會兒也有些累了,於是便就進找了個茶樓。

話題卻是仍舊圍繞著謝二。

“哎,你們說,南傾手裡頭拿著的那長盒裡頭裝著的東西,真是買來送給謝老的?”

孫瀚宇招手,喊來跑堂的,點了一壺綠茶,又要了幾盤點心。

李楠揣測道:“總不至於,當真是買來送給新歡的,當著咱們幾個,尤其是雨新的麵偏又不好承認,便謊稱是送給謝老的。”

姚關月聽不下去了,他扇著手中的折扇,“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咱們又不是他老婆,還能管得著他?那禮物多半就是送謝老的。”

店小二端上茶水,李楠順手給每人添茶,“這我可就不明白了。他對咱們有些冷淡,尚且說得過去,反正給他過去約的最多的,便是雨新嘛。

雨新啊,你同南傾可是吵過架?我怎麼覺著,他這回對你的態度不若從前熱絡了?”

梁學義也跟著回憶:“真要說起來……上回,我們在泰和樓,讓歸期去喊南傾上來,南傾也沒上來。雨新,你真同南傾吵架了?”

孫瀚宇一擊掌,“好像還真是這樣!”

周霖臉色驀地一白。

不同於將來遲早要接手家業的姚關月、梁學義,也不同於備受家裡人寵愛的孫瀚宇,周霖同李楠都是庶出。

可庶出同庶出又有不同,李楠的母親好歹是正式納入李家的妾室。

周霖的母親卻是周老先生的廚娘。照顧著太太同先生一家的胃。後來,伺候著,伺候著,伺候到了先生的床上去。

還被周夫人給當場抓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