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石柏充耳不聞,眼皮也不抬地吩咐陳五穀:“把她送回去。”
張末葉看著那張和石柏異曲同工之妙的棺材臉,心率就開始不齊,抬頭就見頂著一腦袋喜羊羊卷毛的陳豐登衝自己擠眉弄眼。
她險些流失的勇氣又回來一點。
身後就是已經給她關出了心理陰影的“小黑屋”,張末葉咬咬牙,豁出去了。
她緊緊閉上眼睛,視死如歸地抱住石柏的胳膊:“柏柏、柏哥!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柏柏柏哥”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陳豐登是直接嚇傻了。
張末葉暗暗呼出一口氣,睜開眼睛,跟石柏對視:“讓我試一次好不好?”
這種眼神,是她小時候跟爸媽撒嬌時慣用的,很講究技巧,且百試百靈。
不過,自從弟妹出生,她自認自己是個大姐姐,這項“絕技”已經多年沒有使用,不知道還有沒有殺傷力。
地下拳擊場魚龍混雜,帶女人去助興的大有人在,老大“留爺”更是熱衷於聲色犬馬,石柏見識過的“場麵”不少,可都覺得無聊。
如今,細瘦的雨絲從屋簷下鑽進來,小姑娘嗓音軟糯,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水盈盈地盛滿星光,帶了點依賴的意味,天真又璀璨,他竟有一瞬的失神。
石柏喉嚨滾了一下。
張末葉期待得眼睛更亮了,晃得人心發軟——石柏靠自己摸爬滾打長大,太明白一時心軟的後果——他張了張嘴,壓下要命的柔軟,出口是嘲諷的冷笑:“不行。”
“關起來。”留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
陳五穀“押”著張末葉往“小黑屋”裡關,陳豐登見石柏走遠了,立即湊過來,一臉崇拜地給張末葉豎了個大拇指。
“小葉子,你真牛逼,竟然還敢對柏哥動手動腳了!”
陳五穀被那句“動手動腳”刺激得額角跳了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自家弟弟一眼。
張末葉也沒反駁出“不是你教我的嗎”,隻喪喪地瑤瑤頭,頭頂的嫩芽兒都垂下來。
*
“柏哥,反正小丫頭也跑不掉,她都夠可憐的了,”薑唐小心翼翼地碎碎念,“她說不定真的會做飯,給咱們改善改善夥食也好啊,你都不知道謝聰,還有陳豐登那傻.逼,他們到現在都分不清糖和鹽……”
有些年頭的紅木桌椅上攤著各種試劑瓶子,石柏正翻一份滿是數字的文件,聞言掀起眼皮,薑唐又閉嘴了,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子,石柏一個眼神殺,就慫得像一條大型藏獒。
“柏哥那你忙。”他夾起尾巴轉身就逃。
“兩個條件。”石柏忽然開了口。
薑唐立即折回來。
“第一,她要是跑了,你們拿命來陪。”石柏是個大馬金刀的坐姿,不知從哪裡找了一副無框眼鏡,將“斯文敗類”和“市井流氓”兩種氣質雜糅在一起,竟然沒什麼違和感。
“第二,讓她和她做的飯,都離我遠一點。”手臂上,小丫頭香香.軟軟的觸感仿佛還在,酥.酥.麻麻的,揮之不去,他一陣煩躁,“彆再讓她來煩老子。”
這是鬆口了!
薑唐不可置信地裂開嘴,露出個傻笑,一邊思忖著馬上就去找小葉子邀功,一邊扯著嗓子喊陳五穀拿鑰匙。
片刻後,陳五穀就衝進了石柏的房間,“柏哥,你真讓——”
石柏抬手打斷他,遞出那份文件:“燒掉,然後去沈老那兒拿藥。”
陳五穀登時不管張末葉的閒事了,眉毛都擰到一起:“怎麼這麼快又吃藥了,你的身體受得了嗎?”
石柏揉揉太陽穴,冷笑:“這也由不得我。”
陳五穀閉嘴了,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文件,他注意到,文件的抬頭又是“傅氏生物”,不過他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這也是石柏信任他的原因。
陳五穀燒了文件,便冒著雨,徑直往沈河山的住處走。
作者有話要說: 石柏:讓小葉子離我遠一點。
三喜:真香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