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菀也不急，也不惱，就這樣看著她，青花瓷茶杯的水很快便見了底，顧清菀緩緩的放下杯子，“若是你現在交代清楚，那便隻你一人受罰，若非如此，那你的家人，包括你的妹妹，便，隻能……”
話不說完留三分，才能徹底的打破人的心裡防線。
果不其然，在顧清菀說道妹妹時，紅花在一瞬間的出現驚惶與恐懼，就算剛才被皇上揭穿，就算被誅滅九族，也沒有漏出如此表情，她的牙雖然還在打顫，卻已經緩緩的鬆開。
她閉了閉眼，而後又張開，似乎做了某種決定。
秦蘭的眸子一變，身前的杯子不知為何突然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聲。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眾人的眼光從紅花身上吸引了過去。
秦蘭慌亂的擦了擦身子上的
紅花的身子一頓。
嘴角流出一絲血跡，身子晃了晃，倒在地上，眼中還帶著恍若不可思議般的驚恐。
事情發生在一刹那的時間，雖然梵墨覺察到了動靜，卻也來不及去救。
“楚風！”梵墨冷眼一眯，“給我查，是誰下的毒手。”
楚風在一眨眼的功夫出現在禦花園，對著梵墨行一禮。
觀眾席上亂做一團，隻有幾個武將，和顧國風還穩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其餘的的人，猶如驚弓之鳥，尤其是女席上的沒見過世麵的夫人小姐們，驚叫連連，楚風走道紅花前，看了看，對著梵墨道：“稟告皇上，這女子致命的原因是後頸處又一很根銀針，至於有毒沒毒，暫時不敢確認。”
吵雜的聲音快要遮蓋住了楚風聲音，梵墨一陣煩躁。
“都給朕閉嘴，坐會自己的座位。”他說。
此話一出，滿坐寂然。
楚風想要過去再仔細查看，手剛碰到紅花的衣服，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楚風，住手。”顧清菀一邊說，一邊往下走。
楚風的手楞在原地，他抬頭看了看皇後娘娘，疑惑道：“皇後娘娘？”
顧清菀走道紅花跟前，眾人的目光亦跟隨著道紅花跟前。
李菀寧剛晃過神來，看著顧清菀的動作，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嗬，真當自己是太醫不成。”她低聲道。等了好久，沒等到回音，李菀寧向旁邊的秦蘭看去，“姐姐？你怎麼了？”
今日的秦蘭好像格外不對勁，光是走神就走了好幾次，現在更是臉色煞白，就連拿著秀帕的手，骨節都泛了白。
她也沒向彆的方麵想，可能是因為今日不舒服，又因剛才紅花的事情下了一跳。
李菀寧又喊了幾聲，卻還是毫無反應，無奈下，她用手碰了碰秦蘭的身子，秦蘭才回過神來，她轉頭，看向李菀寧，李菀寧發現她的嘴唇卻比剛才蒼白了許多。
“姐姐若是不舒服，就告訴皇上一聲，回去歇著吧。”李菀寧雖然處處針對顧清菀，卻不知何故，對秦蘭卻是帶著幾分真心的。
秦蘭虛弱的拜拜手，道了句無事，眸子便又轉到了紅花跟前。
顧清菀盯著紅花的身子看了一會，尤其是在她那瞪的又圓又大，而有些充血的眼白上，她低頭細細斟酌。
梵墨見顧清菀的態度，也起身，走到顧清菀身前。
“如何？”
顧清菀道：“皇上，你看這紅花眼睛看的方向？”
雖然聲音不大，卻因為這緊張的氣氛，在場的人都聽的一字不差。他們順著顧清菀的手指，看去。有些離得較遠的甚至微微站起來身子。
梵墨冷眼一眯。
而其他的人卻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楚風按耐不住，問道：“皇後娘娘，這宮女的眼睛怎麼了。”
顧清菀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看向楚風，不答反問：“你若是她，被殺的那一刻，你會看向誰？”
楚風一愣，“屬下肯定要看妄圖殺人滅口的凶手。”他說完，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紅花，看著顧清菀的眼神一閃：“皇後娘娘是說……”
顧清菀點頭。
經過顧清菀一提醒，眾人朝著紅花的目光看去。
那是皇帝妃子坐地盤。
確切的說，那是四大貴妃坐的地方。除了沒來的梅貴妃在，那地方還坐著其餘的三大貴妃。
而這三人，表情各異。
那竹貴妃神色依舊冷淡，從宴會開始到現在，分毫未變。
菊貴妃在眾人看向她時，已經怒火中燒，若不是因為皇帝在這，他們恐怕早就被罵的狗血淋頭。
而蘭貴妃，緊咬著唇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到底誰會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