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墨一眼望去,跪在地上還在垂死掙紮的宮女紅花,咄咄逼人的菊妃李菀寧,低頭不語的蘭妃秦蘭,清清淡淡毫不在意的竹妃青顏,還有沉默是金的一眾大臣,竊竊私語的官宦夫人,交頭接耳的小姐公子。
他心中冷笑。
他對著兩旁正在押著紅花的侍衛道:“慢著。”
李菀寧眼神一亮。
皇上終於要處置顧清菀了嗎!
終於不護著她了!
這皇後之位終於要空下來了!
而一直低著頭,溫婉柔弱的秦蘭卻是突然把頭抬起來,多重情緒混雜在一起,她暗暗斟酌著這些事情,越想心中的不好的預感便越強烈,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心中那滿滿的不安才得以平息。
不知為何,紅花在這低沉的一聲中心中一跳,硬是被她聽出了些許的殺意來。
“知道皇後這幾個月去哪了嗎?”梵墨冷眼一瞥,聲音冷然依舊。
紅花搖了搖頭,如實道:“奴婢不知!”
官員們在地下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眼,有些猜不透皇上的意思。
剛才明明還很信任皇後的樣子,現在
“不知道嗎?”梵墨說:“那朕來告訴你!”
架著紅花胳膊的兩個侍衛放開了他們的鉗製,她的身子不穩,腿跪在了地上。
秦蘭與李菀寧同時一愣。
皇上,他知道?
隨後,似乎是突然想明白什麼,秦蘭原本紅潤的嘴一瞬間變毫無血色,她緊緊的抓住手中的秀帕,身子竟有些支撐不住,身邊的丫鬟見此,連忙扶住她。
是啊,皇後消失的時間,不是跟皇上生病是同一時間麼!因為之前南如風的傳言,她一開始就沒向皇上身上想過,如今……
丫鬟道:“娘娘,你沒事吧?”
秦蘭不語,她覺得自己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皇後前幾月一直和朕在一起!”聲音冷冽,毫無溫度,甚至稍微離得近的李菀寧,覺得這聲音都快被凍住了!
聞言,紅花如遭雷擊,直接如癱坐在地上!她下意識的把頭轉向秦蘭那個方位。
這一幕,沒有逃過顧清菀的眼睛,秋波瀲灩般的杏眼一彎,嘴角微微挑起,心道:“好啊,終於知道是誰下了這麼大功夫來害本宮了!”
“嘖嘖嘖!”在夫人席中的李夫人,看了跪在地上渾身忍不住瑟縮的紅花,“你說這宮女的膽子真大,竟敢陷害皇後娘娘,是嫌命太長了吧!”
“宮女?”王夫人撇了李夫人一眼,“你真的以為一個宮女有這麼大的膽子和能力?”
李夫人低頭想了想:“或許,她隻是吃了狗膽而已。”
王夫人很是無語,並不是太想搭理她。
顧清菀把目光從宮花身上移開,從前往後看了一圈,接著道:“皇上得病,本宮前去照料,隻是理所應當的!”
“不可能!”李菀寧還是抱著最後一點希望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偷偷摸摸得去。”氣急攻心之下,李菀寧連尊稱都沒有用。
梵墨皺了皺眉毛。
顧清菀忽而就笑了,她像看白癡一樣看李菀寧:“菊貴妃怎麼不好好想想,若是你們得知本宮去了,這養生殿還能安靜下來麼,皇上還如何靜養,若你們知道本宮去了,還會安安靜靜的在自己宮裡等著嗎?”
顧清菀斂了斂眸子,聲音冷了下來,“隻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因此陷害本宮!”
李菀寧聞言熄了聲響。沒錯,若是知道皇後娘娘在養生殿裡,他一定也去。
憑什麼隻有她能去?
就因為她是皇後麼!
梵墨看著地上呼吸都發顫的宮女,嘴角緊抿。
“朕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把你背後的主人說出來。”
“奴婢知錯。全是奴婢一人的錯奴婢鬼迷心竅,奴婢妒忌成性。這全部的事情全是奴婢一個做的,沒有任何人參與!”
出現這種情況,完全在顧清菀的意料之中,她卻毫不在意,隻是微微整了整並沒任何褶皺的袖子,道:“紅花,你在本宮哪裡雖然不是大丫鬟,本宮卻也從未虧待過你。”她輕輕掃了一眼紅花的臉色,繼續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宮提醒你一句,你今日都是犯的罪,可不是你一條命就能彌補得了的!”
她低頭,喝了一口茶,才一字一句的說道。
“欺君之罪!”
“陷害一國皇後!”
每多說一條罪名,紅花的臉色變慘白一分。
“還有一條,判主之罪!這幾天罪名加起來,那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紅花牙齒上下打顫,卻還是拚命的咬緊了牙關,她眼睛向秦蘭那裡瞥了瞥,做著最後的掙紮。
秦蘭眼簾低垂,雖然看不到表情,卻使紅花的身子又僵了僵,她“的手裡正拿著一個雙麵刺繡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