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麵色發白,腳上拖鞋重重的鎖鏈,被一群官兵推搡著向門口走去。
他的眼裡不光是有驚恐,而且帶有滿臉的疑惑與茫然,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成了這個樣子,他看著前麵的領頭人,吼道:“你憑什麼抓本相!”身心尖銳,似乎是想要這樣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聲音透過人群,傳至顧清菀耳邊,這家茶館的店家走到顧清菀身邊看著門口犯人一樣的丞相,似乎有些驚訝,隨後道:“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前幾日還風風光光的柳丞相,今日卻要入牢獄了。”
顧清菀低頭飲茶,緩緩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生之世事無常,變幻莫測,我等凡人隻要聽天由命就好。管他這麼多乾什麼。”
說完這話,顧清菀見梵墨望向自己的眼睛裡帶著莫名的光輝,她分辨不出這是什麼,剛要詢問,卻又聽店家感歎道:“這年頭向公子這樣看的開的人已經很少了!”
顧清菀沒有再說話。眼睛看向丞相府,朱紅漆門的上方還映著鬥大金燦燦的三個大字,丞相府。牌匾下的領頭人從袖子裡拿出一道明黃的聖旨,轉頭麵對著百姓,道:“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丞相柳中元勾結外人,私通判國,證據確鑿,限暫時收押在宗人府,擇日後問斬,欽此!”
聽言,眾百姓亂成一片,對著柳丞相指手畫腳,竊竊私語。
顧清菀隱約聽到“終於下台了。”“狗仗人勢的東西。”“活該,賣國賊。”之類的,雖然沒聽全,但是想想也知道,肯定也不是什麼好話。
而柳丞相卻是不乾了,他大聲辯解,連平日裡的廉恥禮儀也沒有了,隻是破口大罵道:“放你姥姥的屁,老子什麼時候判國了!證據在在哪!你個狗東西!”
那個領頭人似乎沒想到丞相大人會用這麼粗俗的需要,呆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臉色黑沉,他道:“我敬你是丞相,嘴巴放乾淨點,又什麼事情到皇帝跟前再說!”
柳丞相看了看手上的枷鎖,眼色中儘是歹毒,他道:“是不是鎮南王那個狗東西誣賴我,讓那個狗賊過來,老子弄死他!”事到這種地步,柳丞相已經毫無理智可言,說出的話一次比一次難聽,一次此一次不堪入耳。
旁邊來的侍衛有人忍受不了了,呸了一聲,重重的朝著柳中元吐了一口唾液,他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嗎,你現在是奸細,是賣國賊!”
這時,柳中元眼中的瘋狂之色消失了一點,他喃喃自語道“我是賣國賊,是奸細!是嗎,是嗎!”不,不是,他腦子一瞬間醒過來,大聲點:“本相不是賣國賊,本相是被冤枉的,本相是冤枉的!”
領頭人當然不聽他這一套,似乎一直聽著柳丞相的哀嚎,有些不耐煩,他擺擺手道:“帶走!”
兩旁的侍衛早就受夠了他的咒罵聲,一聽領頭下令,抓緊拉扯著朝著大街上走去,誰知因為腳上太重,柳中元的腿沒邁開,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從高台上滾落了下來。
揚起了一地灰塵。
顧清菀見此,雖然是比較嚴肅的事情,卻非常非常的想笑。
她一手扶額,歎道:“你見蒼天饒過誰?”
梵墨聽後,嘴角扯了扯,伸手把顧清菀弄亂的頭發弄好,然後緩緩道:“走!”
這戲也看了,茶也喝了,不走還能咋滴!
顧清菀把手中的最後一杯茶飲下,伸手從梵墨的懷裡掏出一甸銀子,放在桌子上,對著裡麵忙碌的店家道:“店家,銀兩放桌子上了!”
“兩位公子慢走,常來光顧小店!”
顧清菀笑著答應,然後拉著梵墨的手走了出去,圍堵在街道上的眾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長街儘頭的官兵和柳丞相也看不到蹤影。
而透過丞相府的大門,隱約能看到丞相府的院內,柳飄飄四神無主的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目光陰毒。
顧清菀看著她的樣子,絲毫沒有感覺她可憐,要是說她上輩子最恨的人,除了南如風外,就是柳飄飄,是她,害得無雙屍骨無存,是她害的自己成了一個廢人。還是她,把她一個堂堂一國皇後變成一個乞丐。
梵墨見顧清菀神色有些異常,停下了腳步,問道:“清兒,怎麼了?”
顧清菀笑了笑:“沒什麼!”她轉頭,不再看丞相府,道:“我們回去!”
梵墨點了點頭,沒有多問,隻是眸子看著丞相府的方向,目光冷冽,冰的滲人。
四合院。
幾人坐在院內,對立而坐。
聽著顧清菀的描述,古麗目光雀躍,她道:“怎麼樣,本小姐乾的漂亮!”
流楓澤則道:“好像還有楚兄弟!”
被突然點名的楚風聞言愣了一下,他道:“我跟著並沒有幫上什麼忙!”而且好像也並不用他幫忙,光是古麗那一身詭異的武功,去一個鎮南王府綽綽有餘的,而且,就算是去高手如雲的皇宮也沒有絲毫壓力。
古麗,究竟是什麼人?
古麗對著流楓澤挑眉:“聽到了嗎!”
流楓澤:“……”
顧清菀看了看古麗,又看了看身邊的楚風,眼神閃爍,她心道:“估計回家以後要準備賀禮了。”隻是想起古麗的身份,顧清菀隱隱的有些擔心,鬼令之主應該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規定!她找個時間要問問古麗才行。
“古麗,你不要老是欺負楚風啊!”顧清菀道。
一聽這話,古麗就要反駁,她想也沒想,直接道:“小皇後,我才是你的人!你怎麼幫著他呢!”
此話一出,顧清菀的眉頭跳了跳,就連一旁低頭不語的梵墨也是眉頭一皺。
古麗剛開始還沒覺察道什麼不對,當她看到梵墨的神色時,才意識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那個,什麼……”古麗在一旁打著哈哈,企圖打斷流楓澤的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