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視線有些暗,有些看不清梵墨的臉,顧清菀挑高了一下燭線,房間內瞬間明亮起來。
梵墨道:“從前,有一個國家的皇後,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聞言,顧清菀先是呆愣了半晌,心跳亂了半拍,她看著梵墨認真的神色,快速的低下頭,有些不敢給他對視。
愣了半晌,顧清菀才道:“你……都聽到了?”聲音有些乾啞,好不容易才發出聲音。
梵墨點頭,眸色微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顧清菀心中有些苦澀,她一直不敢告訴梵墨,一直不敢麵對曾經的自己。
一陣風吹過,顧清菀下意識抱了下身子,眼神卻是有些空洞的望著前方。
模糊中,她隱隱約約的聽見梵墨好像是輕輕歎息了一聲,然後身子一輕,就被攔腰抱起。
一直等到了床上,顧清菀才微微回神,看著梵墨正坐在床邊望著她,梵墨道:“你願意告訴一個外人,為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朕?”
“你真的想聽嗎?”顧清菀問,“就算是我背叛你的故事,依舊想聽嗎?”
梵墨認真的點頭,伸手抓住了顧清菀微微顫抖的手。嗯,想聽,關於你的一切,我都想聽,好的,壞的,全都想聽。
顧清菀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好像做了很大決定似的。
她說:“上輩子,天元六年,三月三號,我離開了你,去了南國,去找南如風。”
梵墨身子一僵,卻很快恢複過來,緊緊的抓住顧清菀的手,靜靜地聽她講下去。
“天元六年,
暮春之初,
皇城鳳祥宮,緣大火……”
聽著聽著,梵墨的眸色越來越深,漆黑如墨,一眼望不到低,他冷聲問:“然後呢!”
講了這麼久,顧清菀差不多已經平靜下來了,她淡淡道:“挖眼,拔舌,丟進乞丐窩。”
梵墨的臉色鐵青,仿佛都能化出冰來,他一拳打在了旁邊的床檔上,厲聲問道,“是誰做的!”他就算再生氣也不敢碰一下的女孩,到底是誰做的。
顧清菀可以清楚的看到,梵墨骨節泛白的手,微微的有些顫抖,她一把抓住梵墨的手,問道:“梵墨,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最後怎麼樣了嗎!”
梵墨道:“你已經離開了我,那我後半輩子,不用猜也知道!”他低垂著眉眼,“肯定行屍走肉一般。”
顧清菀有些哽咽,有些話,非說不可,“天元二十六年,你生祭了鬼令,以血肉之軀,換回了我重生。”
聞言,梵墨一愣,而後接著目色清明起來,是的了,現在終於知道清兒為何大病一場後對自己的態度便的如此之大,對南如風的轉變如此之大,他想過很多原因,卻獨獨沒有想過如此,不過……想到這裡,梵墨眉毛皺的更深了,難道清兒,是因為自己用了自己的命,換了她的命,出於感動……
顧清菀買床上看著梵墨的眸色有深變淺,又由淺入深,她道:“梵墨,現在,把你腦子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去掉。你隻需要記住一句話,我喜歡的是你,我喜歡的是那個上元佳節陪我猜字謎的你。”看著梵墨有些茫然的樣子,顧清菀心中有些發緊,她微微探起身子,雙手勾住梵墨的脖子,便把紅唇主動送了上去。
梵墨的眼睛微微瞪大,而後嘴角微微勾了勾,雙手環上了顧清菀的腰,反客為主,身子輕輕一側,兩人一齊滾到了床上。
梵墨在她耳邊輕輕道:“無論過程如何,隻要最後,你還在我身邊,便是好結果!”聲音溫柔若風,輕易的撫平了顧清菀心中的恐慌與不安。
“至於柳飄飄和南如風,欺你者,朕,一定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如果說前半句讓人如沐春風的話,那麼後半句,就是讓人如墜冰窟了。
而躺在床上的顧清菀,心中卻是感動無比,因為這個男人,從頭到尾從來沒有變過。
次日一早。
顧清菀揉了揉發酸的腰部,朦朦朧朧的睜開了眼,如眼的就是梵墨那張俊美至極的臉。
看樣子,應該還沒醒,原本清冽的眸子被蓋住,眼睫毛在白玉瓷一樣的臉上,打下一排剪影顯得正張臉都柔和好多。
顧清菀被這又長又密的眼睫毛看的直心裡發癢,她伸出手去,輕輕的碰了下,睫毛輕輕的顫了顫,她以為梵墨要醒了,快速的低下頭,閉上眼睛裝睡。
半晌,依然沒有動靜。
顧清菀抬起頭,又伸出手,碰了碰他的眼睫毛,沒反應。接著又碰,還是沒反應。她樂此不彼的碰了一次又一次。
在她要再一次出手的時候,梵墨的眼睛猛然睜開,抓住了顧清菀那隻亂動的手,嚇了顧清菀一跳,顧清菀抬眸一看,梵墨的眼神清明的很,哪裡有一點剛睡醒的樣子。
其實,梵墨在顧清菀醒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對於顧清菀一邊又一邊碰自己眼睫毛的事是哭笑不得啊。
梵墨抓著顧清菀的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清兒看來是睡不著了,不如我們做點彆的事情?”梵墨望著顧清菀雪白的皮膚上淡淡的紅痕,眼神一暗,幽深至極。
顧清菀小臉一紅,想起昨夜梵墨的樣子,臉又紅的更加厲害,雖然不是第一次,卻也是依然特彆害羞。她道嬌嗔一聲,把頭邁進被子裡。
不想再和他說話。
上當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半晌,梵墨柔聲道:“好了,朕不逗你了!要不然一會,古麗就要又跑過來叫你了。”
顧清菀偷偷漏出半個腦袋,偷偷看著梵墨,否定道:“才不會呢!這古麗一聽你在這裡,肯定比兔子跑的還快呢。”
“為什麼這麼怕我。”他不記得他做過什麼?
顧清菀把整個腦袋都漏出來,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問問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