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1 / 2)

我,五行缺德 啾啾大王 18094 字 4個月前

江辭無看著宴朝一,緩緩說:“不是我。”

“是我們。”

宴朝一:“……”

江辭無見他一臉沉默,挑眉道:“你不想學?”

宴朝一點頭。

他當然不想學,學了以後要做的事就更多了。

江辭無笑眯眯地問:“為什麼?”

宴朝一:“我消極怠學。”

江辭無:“那可以從現在開始積極起來,我們是在積善行德,為人為己。”

宴朝一:“……我天賦不高,學得很慢。”

江辭無當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笑了笑,順著他的話說:“這樣就有點麻煩了。”

宴朝一正想開口,就聽見他的下一句話:“看來隻能多做題多實踐了。”

宴朝一:“……”

江辭無繼續說:“實踐出真知、聰明出於勤奮天才出於積累、隻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

宴朝一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我學。”

江辭無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們倆短暫對話的時間裡,榮道長已經在用骨灰畫完了陣法。

他往後退了一步,與桌子稍稍拉開距離,將桃木劍直立於麵前,閉眼念經,腳下步罡,繞走於桌邊:“坐南鬥內,立北鬥中,氣吞五嶽,傾摧四方。”

“順吾咒者,速來伏降。”

榮道長揮動著桃木劍,重複念了三遍經咒,才停下腳步,桃木劍破空一指,喊道:“急急如律令!”

話音落地,一陣陰風憑空生起,吹動了桌上的骨灰。

頭頂的燈光稍稍變暗,室內溫度逐漸降低,沒過多久就宛如冰窖似的,連呼吸都泛著白氣。

楊媽媽被凍得打了個激靈,她環顧四周,雖然溫度驟降,但看不出任何異樣。

她緊張地問身旁的江辭無:“江老板,成功了嗎?”

江辭無抬眼看著骨灰上附著的陰氣。

淡薄的陰氣濃鬱了幾分,從淺灰色變成了淺黑色。

看起來是骨灰上的陰氣感受到了厲鬼本體的靠近。

他嗯了一聲,對楊媽媽說:“應該快來了。”

“好的。”楊媽媽點點頭,左看看右看看,屋子裡四個人就她一個緊張兮兮的。

這下變得更緊張了。

楊媽媽忍不住往左走了一步,離江辭無近一點。

站到江辭無身邊後,周圍的寒意仿佛減退了不少,不再冷冽侵肌。

江老板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隻是站著玩手機。

想著,楊媽媽心底對江辭無愈發信任,連忙問:“江老板,榮道長不需要外物,你需要嗎?我現在去準備還來得及麼?”

江辭無點了點頭。

楊媽媽立馬問:“需要什麼?”

江辭無想了想,對她說:“我需要一張椅子。”

楊媽媽愣住了,迷茫地問:“椅子用來乾嘛?”

鬼還怕椅子嗎?

緊接著,她就看見江辭無從餐桌邊拉出一張椅子,側身坐下。

楊媽媽:“???”

江辭無察覺到她的目光,理所當然地說:“椅子是用來坐的。”

楊媽媽:“……”

江辭無朝著他們招招手:“你們也坐吧,不用客氣。”

宴朝一:“……”

楊媽媽無所謂站著還是坐下,她隻是想著站到江辭無身邊更安全一些。

剛走了一步,陽台門突然震了震,緊接著屋內又刮起了一陣陰冷的寒風,將桌上的骨灰吹得稀稀拉拉。

江辭無抬眼看著散落的骨灰。

附著在骨灰上的陰氣開始動了。

像是種子發芽一般,生出了細微纖長的絲狀物,往陽台門的方向生長拉長,絲絲縷縷的陰氣蔓延開來,很快布滿了半間餐廳。

片刻後,陽台門再次震了震。

玻璃門頂端出現了一隻青黑色的小手,手掌不過三厘米左右,手指和指尖比手掌還長,又細又長,漆黑尖利的指甲碰到玻璃門上,劃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

“滋——”

這隻手往下繼續爬,璃門再次震了震。

空中千絲萬縷的陰氣陡然間暴漲數倍,衝向陽台的玻璃門,和那隻小黑手連接在一起。

他的手一動,陰氣也隨著動了動。

片刻後,厲鬼的整個身體都爬到了玻璃門上,展露在眾人麵前。

是一個不到半米的嬰兒,渾身上下都是青黑色的,青色的皮膚,黑色是縈繞在他周圍的陰氣,鼓脹的肚子有規律的起伏著。

他像是一隻蜘蛛似的,黑色的陰氣是他的蛛絲,往外噴吐著,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半間客廳,織成了蛛網。

江辭無眯起眼睛,打量鬼嬰周圍濃鬱的陰煞之氣,比之前見過的幾隻厲鬼還要濃重。

他心想,真是小小的身體,大大的力量。

鬼嬰是以實體出現的,兩隻黑色的大眼睛占據了半張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桌上的骨灰。

楊媽媽看得清清楚楚,嚇得臉色慘白,驚恐至極,說不出話來,跌跌撞撞地坐到了椅子上。

“江道友護好楊太太。”榮道長說完,提起桃木劍迎了上去。

他一個箭步衝到鬼嬰麵前,桃木劍指逼鬼嬰麵門。

鬼嬰在被他刺到的前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玻璃門,飛快地爬到牆上一角。

空中的陰氣隨著扭曲翻轉,紛紛纏繞上了榮道長。

榮道長臉色微變,抬劍劈開陰氣。

桃木辟邪驅鬼,是鬼怪的天然克星,按理說能直接劈斷陰氣,但在劍刃觸碰到陰氣的刹那,榮道長明顯感覺到劍身頓了頓。

他眉頭一皺,提醒道:“江道友小心!”

“這隻鬼嬰道行不淺。”

“好。”江辭無坐在椅子上應了聲,看向鬼嬰。

鬼嬰仿佛是聽懂了榮道長的話,咧嘴笑了笑,他盯著榮道長,嬰孩的臉上儘是成年人貪婪的食欲渴望。

眨眼間,鬼嬰猛地衝向榮道長。

榮道長遊刃有餘地避開他的攻擊,揮動著桃木劍狠狠地刺向鬼嬰手臂。

在要刺到的一刹那,鬼嬰吸了口氣,縈繞在空中的黑絲紛紛縮向他的手臂部位,手臂上的陰氣濃鬱了數倍,擋下了這一次攻擊。

榮道長抽回桃木劍,再次攻了過去。

一人一鬼打的有來有回。

江辭無欣賞了一會兒榮道長的劍術,忽地,衣服被扯了扯。

他偏了偏頭,隻見楊媽媽慘白著一張臉,張了張嘴,嚇得說不出話來。

見狀,江辭無往她手裡塞了兩張紙紮小人。

楊媽媽攥著紙紮小人,她想說話,但舌頭還是有些不聽使喚。

忽地,掌心出現一股暖流,順著她的胳膊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她冰冷發寒的身體漸漸回溫,僵硬的表情逐漸恢複正常,心底仿佛都沒有那麼恐懼了。

楊媽媽震驚不已,握緊紙紮小人,結結巴巴地問出心底的問題:“江、江老板,這鬼該不會真的是我女兒不小心流產掉的孩子吧。”

江辭無眨了下眼:“你女兒幾個月流產的?”

楊媽媽一直盯著榮道長和鬼嬰搏鬥,看得心驚肉跳,過了會兒,腦子才慢慢地轉了轉,回答他的問題:“一個半月。”

江辭無哦了一聲,對她說:“胎兒兩個月內通常隻是一個成型的孕囊,還沒有發育成人體的模樣。”

楊媽媽愣愣地看著他,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江辭無繼續解釋:“所以他還沒有長出腦子,沒腦子的胎兒怎麼可能想要報複媽媽?”

楊媽媽恍然大悟,有道理。

她看著貼在牆上的鬼嬰,緩緩問:“那這個鬼是……”

江辭無:“看起來是被那個大師養的。”

“雖然長得小,但年紀說不定比你還大。”

說完,他抬眼看向榮道長。

榮道長年紀不大,劍術不錯,打鬥之間刺中了鬼嬰數次,然而次次都被鬼嬰的陰氣抵擋住,鬼嬰隻受了點皮肉傷。

又刺中一次後,他總算是反應過來不能先打鬼嬰,得先對付空中的陰氣。

榮道長劈開了空中密密麻麻的陰氣,被桃木劍砍中後,陰氣收到影響,生長速度極慢,遠遠趕不上劍速。

沒過多久,榮道長就占據了上風。

鬼嬰見這道士如此難纏,緩緩咧開嘴巴,厲聲尖叫:“啊————”

嬰兒惱人的高分貝叫聲差點震破人的耳膜。

榮道長都被叫喊的動作一頓。

鬼嬰抓住時機,從天花板一角縱身躍下。

他沒有攻向榮道長,而是衝向了屋內看起來最好對付的人——楊媽媽。

楊媽媽驚恐地睜大眼睛,腦子是反應過來鬼朝著自己來了,身體沒有任何反應,怔怔地坐在椅子上。

榮道長連忙喊道:“江道友!小心!”

鬼嬰咧著嘴,嘴角蔓延到了耳邊,他張大嘴巴,露出一口鋒利的尖牙,朝著楊媽媽的麵門咬去,正眼都沒有瞧一瞧坐在楊媽媽身邊的人。

江辭無看他完完全全忽略了自己,輕笑了聲。

在他要碰到楊媽媽的前一秒,抬手一把抓住鬼嬰的後頸。

鬼嬰身體一僵,猛地抬頭,對上了江辭無似笑非笑的臉。

他吸了吸鼻子,沒有嗅到一絲陽氣和陰氣。

鬼嬰張開嘴,朝著江辭無呲尖牙,再次尖叫:“啊啊————”

楊媽媽和榮道長被這叫聲喊得臉色發白。

江辭無對此毫無感覺,冷冷地一笑,抬手對著鬼嬰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打斷了鬼嬰的聲波攻擊。

不止榮道長和楊媽媽愣住了,就連鬼嬰都愣住了,大眼睛呆愣愣地看著江辭無。

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打他巴掌。

榮道長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連忙走上前是,對江辭無:“江道友,拿劍。”

江辭無瞥了眼他的桃木劍,有些疑惑:“拿劍做什麼?”

榮道長愣了下:“你不準備對付這鬼嬰麼?”

江辭無:“當然要打。”

榮道長遞過去劍,瞥見楊媽媽掌心的黃紙一角後,遞劍的動作一頓,恍然道:“是我疏忽了,江道友你是不是準備用符籙?”

江辭無搖頭:“我也不用符籙。”

這下輪到榮道長疑惑了,江道友沒有帶法器,又不準備用符籙,還能用什麼?

想著,他扭頭看向宴朝一。

宴朝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冷淡,置身之外,仿佛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他就是來看戲的。

榮道長重點看了看他有沒有帶法器。

一目了然,宴朝一也沒有帶。

他忍不住問江辭無:“江道友,你準備如何對付這隻鬼嬰?”

鬼嬰見他們聊著天,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張大嘴巴,朝著江辭無的手就要咬下去。

在要咬到的前一秒,江辭無抬起右手對著他的臉就是邦邦兩拳。

力度極重,鬼嬰肉乎乎的臉被打得扭曲了。

江辭無冷笑一聲,對榮道長說:“就準備這樣對付。”

說完,朝著鬼嬰另一邊的臉也來了兩拳。

鬼嬰張了張嘴,尖利的牙齒掉了一地。

榮道長:“???”

鬼嬰:“???”

榮道長恍恍惚惚地看著這一幕:“江、江道友,這是什麼術法?”

江辭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