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1 / 2)

江遂嗑瓜子的動作一頓,手裡的瓜子頓時就不香了,他想避過這個話題,但他太了解自家弟弟了,若不給個準話,他是絕不會放過自己的。

江家沒養大夫,江二就是江家的大夫,隻是這個大夫不僅係統的學習了所有醫術,還係統的學習了所有毒術和巫術,三種手藝都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水平。

江二每個月都會替江遂診一次脈,江追小時候不知道這件事,後來無意中發現,江遂告訴他,自己年輕時遭歹人暗算,留下了暗疾。

從那以後,江追就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每到時間,就來催江遂,讓他趕緊診脈。

這件事,皇帝是不知道的,也幸好他不知道,不然說不準要鬨出什麼亂子來。

放下手,江遂歎了口氣,妥協道:“明晚我就叫江二過來,今天先讓我歇一歇。”

江追點點頭,這才離開了。

第二天晚上,江二拎著一個藥箱,腳步匆匆的來到江遂房間。

江二背地裡是攝政王的暗衛,表麵上,他其實是京城最有名的醫館裡的坐堂大夫,每次來攝政王府,他都打著來給江追按腿的旗號,至今也沒人發現過,他其實是一個武功高強的暗衛。

江家暗衛七人,每人都有不同的身份和職責,除了江一留在王府,江六留在江遂身邊,其他人幾乎都被江遂派了出去,有的當大夫,有的當侍衛,有的當花魁,有的當大俠。

倒是應了一句老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

江遂已經在房間裡等了他有一會兒了,江二進來以後,二話不說先跪下,低聲說道:“今日醫館病人多,屬下耽擱了,請王爺責罰。”

多大點事啊,江遂不在意的揮手,“又不是你的錯,起來吧。”

江二應了一聲,麻利的上前,把銀針拿了出來。

普通的診脈,可用不到這麼長的銀針,這針五六寸長,放在燭光下,正閃著璀璨的銀光,江遂習慣的伸出手,而江二站起了身,先用銀針紮進江遂後腦上的一個穴位,然後才坐下去,安靜的診脈。

第一次被銀針紮到這個位置時,江遂疼的身體都在發抖,臉色煞白,手指無意識的抽搐,如今已經都數不清第幾回被紮了,而身體習慣了疼痛,除了最開始被刺時江遂會忍不住皺眉,再往後,江遂就一點對疼痛的反應都沒有了。

不是感覺不到疼,隻是不會再表現出來了。

須臾之後,江二收回了手。

江遂知道這次診脈的答案,不過還是問了一句,“如何?”

江二站起來,把銀針慢慢拔了出來,“沒有毒發。”

當然沒毒發,他中的毒不走尋常路,若是毒發了,他自己一定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江遂聽到結果,就對剩下的事沒興趣了,他興致缺缺的拿過手邊的一本書,翻到上一次看的位置,繼續看下去。

江二見他這副模樣,心中便是一陣壓抑。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尋找給江遂解毒的辦法,回春醫館是個好地方,幾乎全天下的醫書都在那,彆的地方出了什麼醫書、或者毒物,總會第一時間送到回春醫館,除此之外,他也在不停的收購偏門、雜亂的書籍,以期能從隻言片語裡找出有用的東西。

可惜,全是徒勞無功。

知道江遂中毒的人很少,除了江遂自己,就剩下江一、江二、江四,還有何雲州了。其他人隻知道江遂身體有暗疾,卻不知他體內的暗疾,是隨時都可以要他命的毒。

知情的人急到上火,不知情的人也十分掛心,就隻有江遂本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完全不把這毒放在心上的樣子。

江遂倒不是一點都不在意,早些年他也愁得慌,隻是最近他想開了,這毒雖說像個定時炸/彈一樣藏在他體內,可隻要不點火,把引信點著,他就不會有事,照樣還能壽終正寢。

那不就簡單很多了麼,隻要他彆玩火,一切萬事大吉。

有擔心毒發的功夫,他還不如想想怎麼順利辭官,不管是毒、還是小命的威脅,都是朝堂帶來的,趁早離開這裡,說不定他還能多活幾年。

江二不敢說擔憂的話,他怕江遂心情不好,臨走前,隻叮囑了幾句,讓他保持平和的心態,早睡早起,不要再熬夜批奏折,多吃補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