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2 / 2)

鮑富愣了愣,理直氣壯道:“他們沒說錯啊,我本來就是你的人!”

江遂感覺頭疼,“我的意思是,他們會認為你效忠的人是我,為人臣子,本該為皇上儘心效力。”

鮑富聽糊塗了,他疑惑的半張著嘴,好久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江遂才聽到他慢吞吞的問:“可是,我是你的人,跟我為皇上效力,有什麼衝突嗎?我一直都是你的人,也一直都是皇上的好臣子,從來,也沒人說過什麼啊。”

畢竟皇上和攝政王是一體的,他們同進同出,皇上師承攝政王,所思所想,與攝政王雖殊途、終同歸。他是攝政王的人,那麼,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也是皇上那一派的人,左相右相尚會和皇帝唱反調,隻有攝政王,不論皇帝做什麼,他都全力支持他。

一直以來,鮑富都是這麼想的,可聽了剛剛江遂的話,他突然有點不明白,怎麼江遂話裡話外,好像把自己和皇帝分開了呢。

就好像,他和皇帝已經站在了對立麵一樣。

鮑富隻是長得嫩,他內裡還是很成熟的,該懂的不該懂的,他全懂。漸漸咂摸出江遂這番話暗含的意思,鮑富臉色一變再變,這回,他算是徹底笑不出來了。

他甚至想不到,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又有哪些跡象,表明了這二人之間的變化。

他當然想不到,因為這全都是江遂這個被迫害妄想晚期患者腦補出來的。

……

言儘於此,也就差不多都明了了,江遂甚至還有心情反過來安慰他,“人心易變,這個道理,等你長大就懂了。”

鮑富反應過來,他都顧不上計較江遂又把他當小孩了,他急急的問:“陛下,陛下他果真……”

江遂想起書中描寫的那個白眼狼,成功擠出了一個蒼涼的微笑。

鮑富:“……!!!”

憑著這個笑容,鮑富成功腦補出了五十萬字糟糠之妻慘遭拋棄的劇情。要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江遂回憶了一會兒,就恢複了,書裡的白眼狼是真可惡,幸好,現在的皇帝還是一個乖乖的小可愛。想起今天明明沒事,衛峋卻還是火急火燎的跑到文華殿來,江遂這才發覺,衛峋當時應該是來救場的。

他救了這麼多回被催婚的衛峋,衛峋終於也來回報了他一次。

輕輕笑了一下,江遂端起茶杯,剛要喝,卻發現鮑富眼睛紅紅的望著自己,一副你受委屈我好心疼的模樣。

江遂:“……???”

這是怎麼了,他不就是提醒了他一句,讓他小心以後嗎?他說的也沒錯啊,人心就是易變,搞不好哪天,他的乖乖小可愛就變成書中的白眼狼了。

他的本意是提醒,鮑富卻以為已經發生了,他的好阿遂,終於還是被皇帝猜忌了。那個狼崽子,到底乾了什麼壞事,才能讓阿遂露出那麼難過的笑容來!

江遂的幾句話,就讓鮑富對皇帝的印象掉了個個,以前他認為皇帝是真龍天子、聖人明君,現在他認為皇帝是陰險小人、活白眼狼。

一直到出茶樓的時候,鮑富都沒平靜下來,還就這麼巧,他一出茶樓,就看到了那個讓他恨得牙根癢癢的人。

衛峋換了一身尋常百姓的衣服,正站在茶樓門口一個賣小玩意兒的攤前隨意翻看,江遂和鮑富前後腳的出來,發現有人在看自己,衛峋抬起頭,望著江遂,他還沒做出什麼表情,江遂就已經快步走了過來。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衛峋身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秦望山呢?侍衛呢?就這麼隨隨便便讓皇帝自己出來了?

什麼白眼狼,江遂已經完全忘了,他擰眉看了衛峋一圈,確認他平安無事,才問道:“你怎麼來了?”

衛峋一聽他這語氣,頓時就不高興了,“天晚了,你說過要回去用晚膳。”

言外之意就是,既然你不回來,那朕隻好出來接你了。

江遂沒問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他這一路都沒避過人,衛峋要打聽他在哪實在太容易了,他更在乎的是另一個問題,“你自己出來的?”

這句話雖然語氣也不好聽,但衛峋可以把它當做嚴厲的關心,皇帝很好哄,有點甜頭就會笑,江遂看著他扯起嘴角,指了指後麵,“都跟著呢。”

羽林軍打扮成了普通人的樣子,江遂仔細看了看,發現果然有不少熟麵孔,雖然如此,但江遂還是覺得衛峋這樣做太危險了,可望著衛峋臉上不作偽的淺笑,他又說不出責備的話。

畢竟,他是出來找自己的。

微微歎了口氣,江遂也無奈的笑了起來,“以後不許再這樣了,走吧,回去。”

衛峋就等著他這句話,兩人並排離開的時候,挨得極近,江遂是一個不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都是這樣,可衛峋是他帶大的,對外人的任何標準,都限製不了衛峋。

於是,被他們兩個忽視的鮑富,就這麼看著他倆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胳膊都挨上了,感覺下一秒就要牽手的樣子。

鮑富:???

作者有話要說:鮑富:我好像受到了欺騙(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