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扇(2 / 2)

既然如此,按理說,衛峋應該很提防江遂才是,他以前還想過,要是江遂被衛峋打壓、乃至起了殺心,他要怎麼拉江遂一把,才能保住後者的性命,如今看來,好像完全用不到了。

這應該是件好事,朝堂穩定,利國利民。

但左相心裡就是覺得不對勁。

一邊沉思,一邊吃早點,沒多久,一碗麵茶全部下肚。

和右相不同,左相在民間生活慣了,喜歡出來吃幾文錢一頓的早飯,吃過了早飯,他還要溜達一會兒,消消食,等他溜達到皇宮,也就到了上早朝的時間。

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左相從懷裡掏出兩枚銅錢,剛要放在桌子上,耳邊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左相扭頭,發現走過去的是一頂帶有攝政王府標誌的轎子。

左相放錢的動作頓住,一時之間,他有些茫然。

因為他想不出來,那轎子裡坐的是誰。

眾所周知,攝政王沒有娶親,沒有子嗣,父母早逝,至於姐姐和弟弟,一個在外麵帶發修行,另一個不良於行、從不出門。

就算能出門,他們也不可能坐刻著親王標誌的轎子,這是大不敬。

那答案就很明顯了,坐在轎子裡的,肯定是江遂本人。

然而另一個問題又來了,既然這個裡麵是江遂,前麵那個馬車裡麵的,又是誰???

*

今天早朝結束的很早,因為意外的,今天早朝上,兩位丞相沒有開啟互諷模式,左相格外的沉默,右相也格外的沉默,沒了他倆的掐架,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然而,整座金鑾殿上,從龍椅上的衛峋、一直到守衛大門的羽林軍,沒有一個心情輕鬆的。

大家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不禁繃緊了麵皮,生怕說錯一句話。

其實是他們多想了,左相為什麼不說話,右相不知道,而他自己為什麼不說話,是因為他今天要節省精力,把目標都集中在攝政王身上。

距離上一回他找攝政王已經一個多月了……

立後的事情就跟石沉大海一樣,一點浪花都沒翻起來!

這哪行?!所以,他今天要再找一次。

右相最喜歡的就是迂回政策,是以,明明立後是和衛峋息息相關的事情,但他就是不去找衛峋,隻找江遂,挑最軟、也最說得上話的柿子來捏。

軟柿子江遂一下朝,就被右相堵住了,兩人來到文華殿,江遂坐在椅子上,默默聽著右相對自己展開長篇大論。

大概是覺得上回的辦法不管用,於是,他開始轉換策略,實行理論式洗腦,從三皇五帝時期、一直說到前朝,再說到衛峋的祖宗們,最後還提了一嘴老皇帝,不過鑒於老皇帝的劣跡太多,他實在拉不下臉用老皇帝舉例子,所以,很快就一帶而過了。

江遂看著右相口若懸河,半個時辰都不帶歇的,他不累,江遂都累了,他揉了揉已經隱隱不適的太陽穴,恰好,右相的演講告一段落,他喝了一口茶,然後期待的問江遂,“王爺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江遂慢慢張口,然後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右相:“……”

好在江遂躲得快,不然右相就要被他噴一臉了。

他們這邊進行的不順利,而衛峋那邊,也沒好到哪去。

武英殿,衛峋沉默的望著跪在自己麵前的老臣,感到了一陣無奈。

左相年紀大了,罵罵不得、打打不得,而且他沒有任何可以讓衛峋揪住的錯處,這麼一看,還是朱大人更可愛一些,至少還能讓他借著“豬狗不如”四字大發脾氣,然後把朱大人連降三級,殺雞儆猴。

“如今國事繁忙,朕沒有時間考慮這件事。”

左相抬起頭,“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句話堵老臣的嘴,老臣知道,陛下已經聽膩了,可陛下的婚事關乎江山社稷,老臣不得不詢問、催促。”

衛峋剛想打斷他,就聽他歎了一聲,話鋒一轉,“然而,陛下說得對,如今國事繁忙,宿日的使臣不日就要到來,確實沒有時間詳細的考慮這件事。”

衛峋挑眉,本來醞釀好的話又被他咽了回去,他想聽聽,左相接下來要說什麼。

深吸一口氣,左相妥協的抬起了眼睛,“臣年老體衰,說不定哪一日,就不能再為陛下儘忠了,臣怕看不到陛下大婚的那一日,所以,臣鬥膽,想從陛下這裡討一個答案。”

“您——的確是想要成婚的,對嗎?”

衛峋俯視著左相,良久,他也歎了口氣,“自然是想的。”

盯著衛峋的臉看了半天,基本確定他不是在敷衍自己,左相那顆說不清原因忐忑了一上午的心,這才慢慢安定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一段時間後——

左相:是我想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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