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番外(9)(1 / 2)

繾綣 暮阿洋 6591 字 6個月前

二月十五, 陳家之子離京前往北疆鎮守,翌日便下了場雨,落得屋簷積水如注。

東宮的太監去了許家請太子妃回宮, 姨娘說:“看吧, 太子果真是著急了。”

許凝提著裙擺,神色淡然,輕聲道:“他是不能再任著我在許家小住了。”

“都一樣都一樣。”

姨娘撐著傘, 遮著二人頭頂的雨, 將許凝送上馬車, 府前的許寺卿正看著她。

許凝回眸同父親相視,低首輕點,隨之便乘馬車離去,雨水淅淅瀝瀝。

回到東宮,許凝頭一回沒問太子的去向, 好像不去知道她也可以了。

不過這次不一樣, 太子沒在政事殿,而是在寢宮裡等著,許凝入門便見到了他。

二人相看一眼, 放置桌上的茶已放涼,許凝微頓, 側眸看向太監, 吩咐其換上新茶。

太子凝視她許久, 啟口道:“在許家這幾日可還好。”

許凝裙擺微濕,福身輕輕行了個禮, 淺笑笑道:“很好,許久沒見父親和姨娘了。”

二人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起碼在對方眼裡, 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窗欞上傳來鳥雀撲棱聲,側首望去,是一隻羽毛潮濕的金絲雀,落穩後,歪著腦袋看著二人。

太子似乎眉目微鬆,起身去將那鳥雀接了過來,放入一旁的鳥籠中,但他不關籠門。

許凝微惑:“這是什麼。”

太子瞧著吃食的鳥雀,語氣淡然地回道:“前兩日放了一隻鳥雀,不過它自己會飛回來了。”

許凝望著太子的身形,今兒他倒是和氣許多,於是便回他一句:“我從不喜籠養鳥。”

以前啊,她常遛鳥養鳥,也常喝酒打牌,父親都說她和母親一個德性,不像大家閨秀。

太子則回過身與她相視,隨之坐回茶桌旁,不久,太監便換上了新茶。

...

三月不過幾場小雨,到了月末便開了晴,陽光明媚,春意闌珊。

不過近來,許凝做的糕點沒再送來書房,她善廚藝,時常會做些小吃食送來。

太子有些習慣她做的東西了,卻也不好問為何近來沒做。

陳長越一去北疆,二皇子便將從北疆歸來,想必到時京中有彆樣的熱鬨,難得太子心情微悅。

他真想過許凝會跟陳長越走,但他知道許凝不傻,不會拿命拿許家做賭注。

二人的相處在之後越發和諧,隻是許凝不會再親自下廚了。

去鳳儀宮請安,皇後娘娘一看他們二人便愁眉苦臉的,又是問孫子的事。

正是休沐,風和日麗。

雅殿內清淨自在,許凝在窗牖旁的美人榻上小憩,手裡捏著團扇輕搖,姿態慵懶,清麗淡雅。

太子站於書架旁,手中端著書冊,眼眸卻看向榻上的她,近來在他麵前,她似乎越發隨意懶散了,沒個樣子。

他將目光收回,落在書冊上,許凝則側過身來看他,誰也沒發現他們的互相偷瞄。

歲月靜好,風和日麗,看這日頭,不久後便要立夏了。

許凝輕緩地開了口:“太子殿下,我們和離吧。”

謝明擎拈著書頁的指尖一頓,側首看向她,許凝神色平淡,像是在問一件極為平常的事。

雅殿沉寂下來,金籠內的鳥雀飛到書案上,歪歪頭首。

不遠處的太子僅僅隻是一頓,似乎也毫不在乎,將目光放回書冊上,並沒有理會她,轉而坐在桌案前。

許凝眉眼裡掠過一絲低落,也彆開了目光,看向窗外的景色。

她緩緩道:“我覺得我不適合做太子妃,始終學不會知書達禮,善解人意,殿下不是說若臣妾想走,便不會攔嗎。”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似乎不能言而無信。

終於太子開了口:“皇家婚事不易和離。”

許凝回道:“臣妾兩年無子,皇後娘娘已然對臣妾不滿,此事好說。”

雅殿內又是一片沉默,氣氛在無形中凝固起來,他輕輕地翻動著書頁,專注的隻有手中政務。

許凝心中難耐,欲再開口時,太子才漫不經心地回道:“改日再說。”

許凝頓了頓,看著他淡漠的側顏,似乎並不在意,她眸色略黯。

“殿下忘了。”許凝低聲道:“幾年前曾在大雪中救我,但我記得。”

言此,太子才將目光關注於她身上,眉目深沉,許凝則淡淡一笑,略微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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