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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入夜,許凝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隱約知道康兒有吵,不過奶娘哄過,還有他那個當爹的太子。
自此之後,太子便住回了正臥,康兒也從許凝的床榻上換到了搖籃裡。
立冬節氣,皇城漫雪,日子寒了後,許凝除了去給皇後請安,彆的時候便不願出門了。
似乎有太子在身旁,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起碼兩個人睡覺比較暖和。
雪落京城,出行不便。
東宮有間暖殿,屋內溫暖好賞雪,許凝無意間在殿內翻到一幅畫卷。
許凝熟悉,正是那時太子選秀,父親為她呈上去的畫像,原來一直都放在太子這裡,還以為會在禮部。
還未多看幾眼,殿外太子似乎回來了,許凝便把畫像收起放回原位,坐回炭火旁。
搖籃床裡的康兒在睡,桌上的暖羹她喝了兩口,炭火葳蕤。
太子換下帶寒的狼毛裘,便坐下與她共賞雪,因霜雪近來公務有礙。
待到除夕之後休沐,太子便提了挑個時間同她回門,以前他幾乎不曾同她回過許府,大多都是命人來接她。
這大過年的,天寒地凍,太子來了許府後,個個戰戰兢兢的。
姨娘是個婦人鮮少露麵,許欽剛成年,卻也怯於太子那張冷臉下,唯有父親比較熟絡太子。
父親是大理寺卿,與太子在大理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儘管如此,許府裡的氣氛還是很拘束。
許凝隻得緩和緩和,拉著姨娘說家常,說康兒的事,但太子抬抬腳,姨娘便要關切道:是不是酒涼了,還是糕點不合心意。
待到回宮時,馬車離了許府,許凝開口道:“往後殿下還是不用跟我回來了。”
謝明擎則輕輕蹙眉,簡短地回道:“不行。”
他雖是太子,但好歹也是許家的姑爺,怎麼就不準他來了,他是有多見不得人。
許凝瞧著太子一眼,是執拗不過他,便沒再說這事,也不是見不得人,就是看著怪令人覺得局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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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凝很少會去太子的書房,自打她做的糕點沒他那一份後,每每便要她把糕點送去書房給他。
許凝不理睬,太子回來便會同她生氣,生氣也不直說,坐在她身旁板著個臉。
你說當年初見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怎麼就是這樣的脾性,陰晴不定,脾氣還大。
之前說的和離到他嘴裡也就不作數了,就是應付她的,就連懷康兒,現在都有理由相信是他故意為之的。
待至春暖花開時,昭寧生下一子,恐是她多少有些失望,許凝趁著空閒去探望,才知在金水寺時她們掛錯了求子牌。
這事說玄也不玄,說有理還真有理,世子也好,大胖小子多喜慶,不像康兒那時早產,瘦弱得緊,讓她安心不下。
不久後端午,北疆來了道消息,說是調遣軍務,北方的陳長越將回京半個月。
許凝自然也聽了這消息,那兩日太子沒提,她也不說。
後來在夜裡床帳間,他說:“孤知道一年前你去送彆過他。”
許凝本快睡著,卻因這句話微微一愣,這件事她一直以為他不知道。
太子麵不改色,問道:“說了什麼。”
好像這個問題已在他心中深埋了許久,一直都沒去揭開。
許凝想了想,回答道:“說衷腸,說歡喜和情意,還有告彆。”
許凝轉眸看向他,輕描淡寫地道:“真是可惜呢,如果不嫁給太子殿下,臣妾便與表哥在一起了。”
太子眸色微沉,捏著她腰肢的手收緊,許凝不禁吃痛,隻聽他冷道:“不可以。”
許凝是故意說的,與他對視片刻,回道:“知道不可以。”
言罷,她便抽身解開他的手,本不想再與他交談下去,怎知他不鬆手又將她捉回來,一回身太子便吻了上來。
殿內的燈火已滅,帳內視線闌珊。
許凝攥著枕角,憤憤地瞧著身前的男人,柔軟的唇瓣被他咬得絳紅瑩潤,衣衫半掩,美豔動人。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哄哄我嗎,有時我懷疑我們真的隻是湊合的過日子。”
她又不是不會服軟。
***
幾日後,北疆的軍隊便入了京,需待事務處儘,秋狩之後才回北疆。
陳家之子在外鎮守不過兩年便得機會回京探望家人,恐也是陳將軍拉了人情。
不過陳家自然也知曉自家長子是惹了太子,才被調遣北疆,所以也老老實實的,沒在太子跟前出現。
不久後便是秋狩,陳長越也在秋狩名單裡。
隔日下朝,眾官退散。
朝場之上陳長越官服整潔,隨父離去,抬眸間便望見遠處的太子,淡金華服,氣宇清冷。
陳長越收回目光,低首跟隨在陳將軍身後,一派正經。
太子則眸色微暗,負於身後的手指輕輕摩挲,旁的楚王順著太子目光看去,瞧見陳家那廝,挑了挑眉梢。
楚王緩緩道:“陳長越,聽聞這次回來是與王家的千金完婚。”
太子微頓,不作言語,雖然知曉許凝與此人毫無瓜葛,但見到總是心裡不快的。
若許凝心意陳家這廝,當初便不會留在京城了,想想那夜她說的氣話。
太子薄唇輕抿,她同他總是小打小鬨,一個氣一個。
太子似想到什麼,側眸看向楚王,眸色深邃,似有打量。
楚王被他看得不自在,便問道:“怎麼了?”
太子眸色微斂,開口道:“你覺得那些所謂的甜言美語有必要嗎。”
楚王一愣,挑起眉梢,太子似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妥,改口又道:“孤有個部下,與自家夫人不合,近來處事頻頻出錯。”
楚王瞧著太子片刻,隨之釋懷一笑,也沒將話說穿,笑道:“如若嫂嫂對大哥說甜言美語,大哥喜愛聽嗎,如果喜愛,那就有必要。”
太子收回眼眸,沉聲說道:“這種話如何說。”
謝明鄞回道:“心裡怎麼想,嘴上就怎麼說。”
太子略有沉默,忽輕蹙眉,再次側眸看向楚王,“你怎麼往孤身上說。”
謝明鄞唇角泛起笑意,“我隻是打個比如。”
太子眉目微沉,不再繼續話題,寬闊宏偉的朝場上的官員已陸續退散,恢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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