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爾旦和胡三娘離了大理寺,兩人一路無話的回到家中,當天夜裡兩人也分房而睡,一夜什麼也沒發生,隻是朱爾旦輾轉反側,其實一夜都沒睡。
第二日一早,朱爾旦就聽到隔壁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等他出門看時,正好看到胡三娘背著包袱準備遠行的樣子。
此刻胡三娘麵容大變,一夜之間又回到了曾經那個普通的樣子。
相貌變回原樣,無論是朱爾旦還是胡三娘都不意外,陸判能為胡三娘換上頭,崔府君恐怕一個念頭又能給換回來。
“三娘你要去哪裡?”朱爾旦有些茫然的問答。
“回娘家,以後咱們各過各的吧。”胡三娘平靜的看了朱爾旦一眼,說完之後便背著包袱離開了。
這個時代女子無法主動和夫君離婚,但是胡三娘的心徹底死了,她隻有離開朱爾旦,用這種無聲的抗議來結束兩人並不幸福的生活。
看著胡三娘遠去的背影,朱爾旦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自從陸判給他換心後,他一路順風順水,但從昨日開始一切都變了,不知不覺間朱爾旦將這一切都怪到了周昂身上,他覺得就是周昂的出現改了他原本應該春風得意的人生。
一夜巨變,朱爾旦還有那個滿腹經綸的心,但是他徹底變了,心中更多了一種叫仇恨的東西。
胡三娘走了,朱爾旦連飯都不會做,他魂不守舍的走出院門,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城外。
“你恨嗎?你想報仇嗎?本神可以給你力量,可以讓你成為人上之人。”忽然朱爾旦腦海之中響起一個聲音,他四下張望,才發現自己此刻已經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山坡,此處人跡罕至,一個人影都沒有。
“什麼人藏頭露尾?”朱爾旦謹慎的盯著四周,他注意到這神秘人自稱本神,不過有了這幾日的經曆,對於什麼神鬼之類的朱爾旦並不驚訝。
下一刻朱爾旦猛地向後退了幾步,因為他看到,就在自己身前憑空出現一人。
這人身穿精致的黑色長袍,雖然隻有一種顏色,卻給人一種無比高貴的感覺。
黑袍人身材修長,臉龐冷峻高傲,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朱爾旦注意到,此人露在衣袖下的手掌肌膚如玉,隱隱能夠看到皮膚下的骨肉如琉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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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正堂今日又是異常忙碌,中斷了數日的三司會審今日再次繼續,吳王府長史崔文山等人前幾次已經審了,現在其實隻剩下最後一人,也是最難審的一人。
“江都郡主,吳王叛亂你可知情?”周昂開口詢問著堂下一個隻有十一二歲的少女。
少女正是吳王唯一的女兒,如今一直關在宗人府的江都郡主。
江都郡主隻有十一二歲,但是她稚嫩的臉上滿含怒意,雙目之中全是仇恨的目光,惡狠狠的盯著周昂。
在這個小姑娘心中,周昂就是她的殺父仇人,是讓她從雲端跌落深淵的罪魁禍首。
“江都,興建伯問你話呢?”見小姑娘一直盯著周昂,坐在一側的昌平郡王小聲的說道。
江都郡主是吳王的女兒,雖然是罪臣之後,但她畢竟是宗室女,論輩分也是昌平郡王的晚輩。
要說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參與謀反,這堂上的人其實也都不相信。
“不知。”江都郡主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她想起了昨夜昌平郡王對她說的話,要想保住性命,問什麼都隻能答不知道。
周昂看了一眼江都郡主,而後對身旁的秦瑞和廖文輝說道:“一個小姑娘想來也不會知道什麼,審來審去大家也累了,不如就算了吧。依本官看她是宗室女,不如就交由宗人府看管,吳王謀反一案就到此結束,二位以為如何?王爺覺得如何?”
秦瑞和廖文輝早就不想來了,聽到周昂這麼一說連忙點頭附和:“不錯,早些結案也好對陛下有個交代。”
“本王沒什麼意見,隻要三位大人簽字,這事就結束了。”昌平郡王也是隨意的說道。
“好,那本官先簽。”下一刻周昂拿起筆就在一份奏折上寫了起來。
等他寫完之後,就將奏折遞給了另外兩人。
秦瑞和廖文輝幾乎看都沒看的就簽了字,這審吳王謀反一案一點油水都沒有,兩人可是早盼著結束了。
隨著三大主審簽字,吳王謀反一案算是徹底了結,很快折子就被送進了皇宮,而周昂反倒有些無所事事起來。
不過似乎有人不願意讓他閒下來,折子剛送出沒多久,一個內宮太監便來到了大理寺。
“傳陛下口諭。”太監站在周昂身前,扯著嗓子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周昂整了整衣衫,而後微微躬身說了句:“臣接旨。”
“陛下說,明日是禦前內閣會議,請興建伯列席會議。”這一次太監到沒有故意吊著嗓子說話,說的還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