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前端黃河水君馮夷立在浪頭,他依舊是上身赤裸,一頭銀發肆意張揚,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柄三叉戟。
“誰是周昂,膽敢挑釁本神?”馮夷出現在慶陽上空,俯視著滿城百姓,最後目光落在法壇之上,大聲的詢問起來。
馮夷的出現不僅讓慶陽百姓大驚,就連城外的剌靼大軍也看到了這位踏浪而來的水神。
百姓們是沒想到周昂真的請來了神靈,不過蓋伊圖聽到馮夷語氣明顯不善,目光是幸災樂禍起來。
“本官陝西布政使,就是你口中的周昂。”周昂站在法壇上,目光直視馮夷,沒有半分畏懼。
“大言不慚,本神今日就讓你們全部去死。”馮夷立刻怒氣衝天,手中三叉戟朝著慶陽重重落下。
一開始馮夷還覺得奇怪,他看到慶陽城中築有法壇,按理說這些人類應該對自己恭恭敬敬的,可法壇上的周昂對自己毫無敬意,加上那祭文中言語囂張,馮夷壓抑了千年的怒火便全部傾瀉到了慶陽城中。
隨著馮夷三叉神戟落下,巨大的浪頭從天際落下,眼看下一刻就要將整個慶陽淹沒。
不過就在此時,周昂忽然一撩衣擺,對著法壇上的供桌跪拜下去。
就在周昂跪拜的同時,他的懷中飛出一卷古籍,同時古籍上散發出一股股神聖厚重的氣息,接著書香充盈天地,下一刻璀璨的光華從古籍上投射而出。
接著一道道光華在虛空中交彙,頃刻間仿佛無數的河流胡泊虛影交織,那一條條江河蜿蜒,形成一座大陣籠罩在慶陽上空,就連黃河水君馮夷掀起的滔天巨浪,也被這大陣輕易的吸收。
“這是什麼?”馮夷大驚失色,同時感受到九州水脈運行圖對自己的克製。
隻是《水經注》是在馮夷被西門豹鎮壓後完成的,所以他並不認識這卷奇書,更不知道人族有了‘九州水脈運行圖’這種可以克製他的東西。
馮夷的力量如泥牛入海般融入到九州水脈運行圖中,而此刻周昂已經恭敬的對著天地一拜,同時口中念念有詞的說道。
“本官陝西布政使周昂,今築法壇禱告天地,黃河水君馮夷,德不配位,竊居黃河水君之位,而不思造福黎明,恭請天地剝奪其黃河水君之位!”周昂的聲音響徹天地,卻是聽得馮夷和百姓都不知所措。
片刻後這些人才意識到,周昂築法壇根本不是祭拜黃河水君,而是要禱告天地,為的竟然是剝奪馮夷的黃河水君之位。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西門豹也隻能將本神困住千年,你算什麼東西?竟大言不慚的要天地剝奪本神的神位?”馮夷怒極反笑,反而被周昂的舉動給逗樂了。
周昂對馮夷的嘲笑毫不介意,視若無睹的再次叩首。
這第二拜之後,飛劍餘鸞從周昂衣袖中飛出,化作一道劍光射向天際。
沒人知道周昂此時將飛劍祭出是要乾什麼,馮夷看到飛劍雖然微微一愣,但他乃是真仙境界,對一柄飛劍也不是很在意,而且飛劍餘鸞出現明顯不是朝著他而去的。
飛劍升上高空,吞吐著劍芒,看上去似乎變成了一支毛筆,而後飛劍在天空飛舞,又將周昂先前說的那段話寫成了一個個文字。
火紅的文字浮現在天際,還是那些請求剝奪馮夷黃河水君的話,隻是這些話懸掛在天際,比起周昂口中說出,讓人更加覺得震撼。
馮夷眉頭微皺,心中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
下一刻周昂再次一拜,恭敬的完成了三叩首。
隻不過直到此時除了天際多了一段火紅的文字,也沒再多出什麼異象,倒是天地間許多大能都被飛劍餘鸞寫下的這段話給吸引了,而這些人無一不是達到或者接近真仙境界的存在。
周昂完成了三叩首,終於緩緩的抬起頭來,他的目光也看向天際,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笑容,而後很是隨意的說道:“我從未求過你什麼,這是第一次求你,也將是唯一一次,不會讓我失望吧?”
周昂似乎在與誰說話,不過沒人知道他在和誰說?
隻是當周昂說完這句話後,飛劍餘鸞倒飛而回,天空那些字一下飛入蒼穹消失不見,整個天地一片平靜。
足足過了數息,天地間還是沒有什麼出現,所有人都以為周昂隻是故弄玄虛,連馮夷也一臉鄙夷的看著周昂。
不過就在馮夷準備開口時,他的頭頂忽然出現一道紫色的雷電,那紫色雷電足有水桶粗細,剛一出現便令天地失色。
紫色雷電毫無征兆的出現,下一刻直接劈在了馮夷的身上。
刹那之間,巨大的雷聲震動天地,整個天地都仿佛在顫動,那些相隔萬裡正看著這裡的大能,一個個被嚇的噤若寒蟬。
隻是瞬間,天地間一片寂靜,慶陽上空早已看不到馮夷的身影,那滔天巨浪也仿佛被掐斷,隻有一朵巨大的浪花落下,正好填滿了城中的池塘水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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