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的目光在病例上“輕微抑鬱症”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看向許沫。
許沫總覺得,這人的眼神,能把人看穿似的。
她的眼神避開他,低垂著腦袋站在陸清渝身邊,一副對醫生完全信任的狀態。
陸清渝站在許沫旁邊,也是一副母雞護犢的狀態。
那雙漂亮的眼眸看著許沫的時候,像是漫不經心,卻又好像藏了溫情。
他這樣的狀態可是把方時晉驚得眼睛都不會眨了,甚至以為自己看到了怪物!
方時晉感覺自己說話時,舌頭都是僵直的:“陸……師弟,怎麼突然對抑鬱症感興趣了?”
老大您不是說好了隻對“精分”感興趣的嗎?!
你不能因為貪圖人家病人的美色就隨便給人治病啊!
醫院可以沒有錢,但是名譽還是要的啊!
陸清渝一點沒有身為師弟的自覺,斜睨他一眼,麵無表情:“你有意見?”
“有……”破天荒的,方時晉腦海裡響起了一個笑話:威武不能淫……
說著,他不敢看陸清渝,將視線移到許沫身上:
“小姑娘,我不得不和你說清楚的事,這位陸醫生,其實並不……”
“沒關係,”許沫眉眼彎彎,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微微閃爍著,“我相信他。”
方時晉:“……”
這種像是有一記重拳擊在胸口的感覺,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被撒狗糧的感覺?
這姑娘這笑得比誰都迷人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不像抑鬱症啊……
所以?
方時晉目光隱晦地在兩人之間來回,莫名感覺兩人之間有股曖昧氣息在流轉。
他默默閉了嘴,視線轉向桑榆。
桑榆麵上沒有什麼表情,“你自己的事,自己決定。”
許沫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畢竟,這男人對她的態度完全隻是浮於表麵的關心。
因為下午還有記者發布會,許沫和陸清渝交換了聯係,就準備跟著桑榆回家了。
臨走時,陸清渝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震驚的動作——
他伸出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掌,撫上了許沫的頭頂,輕輕揉了揉!
動作生澀。表情自然。開口的聲音清朗若泉,仿佛帶著一種天然的蠱惑:
“回去好好休息,等我聯係你。”
“嗯——”
許沫靦腆地低著頭,害羞的樣子像位情竇初開的少女,單音節的字硬是被她顫出了酥軟與纏綿。
方時晉:目、瞪、口、呆!
然而,更讓他目瞪口呆的是,等許沫離開醫院,前一刻還溫柔得像是大眾情人的陸總,身上的氣息瞬間冷了下來。
然後,他親眼看著陸總從桌子上拿起記載他自己精分病狀的筆記本,麵容冷漠得好像世界欠了他幾個億似的,冷眸眯出一道危險的縫隙。
陸清渝眼睛在筆記本上對比著自己和許沫兩人的病狀,腦海裡卻是同時浮現起兩個截然不同的女人。
太巧了。
許清徽。
許沫。
昨晚,他吩咐助理連夜查出那位“許清徽”的信息,然而,隻查到娛樂圈某位影帝心甘情願“被騙”的微博被瘋狂轉載。
之後,就再也查不出任何消息。
他手下有世界頂級黑客,有最專業的私家偵探,有最專業的信息處理團隊,卻隻查得出那女人在昨天晚上某個固定時段的信息。
好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這,說明什麼?
本來以為,茫茫人海,姓名和樣貌都不可作為證據的情況下,他很難再找到那位讓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然而,今天這位許沫——
一樣的姓氏。
一樣想睡他。
當然,這世界姓許的女人多了去了,想睡他的女人同樣數不勝數。
最讓他在意的是——
她所謂的“病”,到底是真的嗎?
那位化名許清徽的女子,一舉一動實在太過詭異。
不排除,那女人知道他內心有精分體的可能性。
如此想來,這位許沫疾病的真實性,將是他關注的重點。
如果是真的,可以給他的病提供一些參考;
如果是假的……
哼。
陸清渝修長的指將筆記本合上,給助理程康下達了新的任務。
而此刻的許沫,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獵物懷疑甚至調查了。
不過就算知道,她也不會太過擔心。
畢竟,正常查出的與許沫有關的信息,對現在這個她而言,是完全沒有威脅的。
她現在正苦惱的,是溫水煮青蛙的第一步——怎麼讓青蛙跳進她的鍋裡。
桑榆是個相當沉悶的人,開車不放音樂不說話,就隻是開車,專注地樣子好像開車是這個世界上最神聖的事。
許沫和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她悄悄從包包裡摸出手機,打開瀏覽器,上網搜索:
“如何成功睡到想睡的男人?”
下麵跳出一大堆的頁麵,什麼“如何判斷一個男人是愛你還是想睡你”、“如何判斷女生想睡男生的表現”……
甚至還有一堆少兒不宜的圖片,以及……壯陽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