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字咬得特彆重，西澤猛地把歐小葉手上的袋子奪過來，掏出裡麵那件藍色的毛衣，使勁摜到地上。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把歐小葉都嚇蒙了。
“以後不許在我麵前提到尉遲。”說完這句話，西澤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太凶了，才又恢複了之前的小天使模樣，牽住了歐小
葉的手：“想吃什麼呢？上次吃了烤肉……今天吃火鍋好不好？”
歐小葉沒有回答，西澤轉過頭，對上了歐小葉略帶憤怒和恐懼的眼神。
西澤眼裡的笑意也漸漸消失，他麵無表情地蹲下，將那件沾了雪花的毛衣撿起來重新放回袋子裡。
“我會轉交給尉遲的。”
“為什麼是轉交？”
“總之我會給他的。”
“為什麼是你給？”
西澤回避這個問題，扭頭想走，卻被歐小葉拉住：“你到底瞞著我什麼……”
“嘶！——”
西澤被抓住右手手腕的時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歐小葉瞪圓了眼睛，沒有再說話，而是去拉西澤右手手腕上的護腕，被西澤製止。
“不行。”
“你放開。”
“不行！”
“西澤！”歐小葉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眼神裡麵也滿是怒氣。
“現在告訴我，還來得及。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西澤垂下頭，慢慢地鬆開了手，歐小葉小心翼翼地拉開護腕，裡麵果然包著紗布，還滲透出來了一點血跡。
看到手腕上傷口的那一瞬間，歐小葉就什麼都明白了。
“你禁錮了尉遲？”
西澤沒有說話。
“是因為我嗎？因為元旦的晚會？”
“對！”西澤猛地大喊，甩開歐小葉的手，那雙瑩潤的眸子裡，本來隻應該用來盛滿笑意的，此刻卻全是受傷，還有痛苦：
“明明是我先找到你的，也是我先表白的！尉遲算什麼東西，他竟然敢親你？”
“西澤，你冷靜點！再怎樣也不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我很冷靜！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麼！”
西澤打斷了歐小葉的話，他看著歐小葉，眼神陌生得可怕。
“你能懂嗎？一個隻能生存在黑暗中的人，突然見到陽光的感覺。”
歐小葉嘴唇微顫，眼淚緩緩流淌。
“他擁有了那麼多年的陽光，如今連我唯一的慰藉都要奪去麼。”
西澤緩緩後退，眼中淚光閃爍。
“太不公平了。”西澤道。
“憑什麼我是副人格，憑什麼我就是那個應該消失的人！——太不公平了！”
西澤大喊著轉身離開，瘦削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