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麵前目露凶光的高中生們。
車輪戰嗎?一個人三球的話,算起來也就兩百多球而已。
一局比賽如果每一局都打到決勝,那麼就是每一局都是七球。按沒有搶七局的平局算,一共十二局,合在一起也有八十四球了,那麼三場這樣的比賽,算起來也超過了兩百球。
三船教練給出的安排,是一個看似不合理,仔細算算卻並不會超出一個人極限的安排。
這當然比真正的三局比賽更難,因為他麵對的,是永遠體力充沛,永遠能發揮出最大實力的對手。
不丟掉一個球嗎?
我可以做到。仁王這一刻無比確認這一點。
他覺得此刻,就算作為對手的人有他一直想打敗的人,他也依然可以做到,不丟掉一個球!
他對著虎視眈眈地看著他的高中生,伸出手夠了夠手指:“那就來吧。”
顯而易見,這樣的條件,越後出場的人,越有回歸的可能。
就算耗,他們也要把這小鬼的體能耗儘!
那誰又第一個出場呢?
高中生們為此產生了騷動和小爭執。三船教練看在眼裡,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滿。
好在原本U17訓練營的實力等級起到了作用,實力更弱的人哪怕不甘心,也被要求為實力更強的人先鋪路。
一個原本是十六號球場的高中生走上了球場:“小鬼,這個球場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他還記得昨天剛來時,那群國中生也是無法適應凹凸不平的泥土球場的,那眼前這個小鬼應該也一樣!
懷著這樣心態,打出了球的高中生,神情裡還帶著一點對仁王的輕視。
仁王抬起頭。這個球在他眼裡很慢,慢到隨便邁步揮拍就可以回擊。
他甚至還想著,已經四點多了吧,爬山找到這個地方也花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作為熱身是完全足夠了,他還想回去呢,就算是車輪戰也不想將體力耗空。那麼,就打得快一點吧,好像不那麼謹慎分配體力也沒關係,從氧氣裡能獲取的能量,太多了!
他直覺自己突破了一個境界,或者進入了一個新的台階。
稍微降低重心,仁王踩著步伐,對著網球反手揮拍。
一個普通的對角擊球,對準的是球場劃線之前一個球距離的小土坑。哪怕是光線不足的淩晨,仁王也能看得見,或者說,他的視野和精神力融合在一起,整個山頂的風吹草動他都一清二楚。
“什麼?!”
準備接球卻發現球的落點與自己理解得差了很遠的高中生,伸出手才發現網球根本就在另外的方向。
“那裡有個坑。”仁王提醒道。
高中生咬牙:“這種事不用你提醒我!”
他怎麼覺得自己在對麵的國中生眼裡,像是小醜一樣?!
三球,就是剛好三球,每一球仁王都直接回擊後得分了。
空地上的地形是時刻在變化的,是石塊和泥土因此並不堅硬,上一個球和人在上麵的奔跑都會簡單改變表麵的形狀,讓網球彈起的角度發生變化。高中生原本以為自己能夠掌控這些了,但此時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笨拙。
“下一個。”仁王說。
下一個三球,再下一個三球。
好像並不是特彆難的事,不需要仔細分析,信息自然而然通過呼吸進入身體,再進入大腦的中樞神經。身體會自動分解這些信息,去做出最恰當的回應。
有些時候仁王隻是“感覺”那樣做會得分,他便順著感覺那樣做了。
“怎麼會?!”高中生狼狽得摔在了地上,而球拍終於接到了網球。
網球被拍框改變了飛行的距離,飛向仁王的方向。
但仁王沒有動,而是站在了原地。
“會出界。”他說。
而話音落下的同時,網球真的砸在了界外。
高中生的隊伍,漸漸變得沉默起來。
他們看著仁王,像是在看什麼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