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打賭(1 / 2)

想當年,爭著抱顧遇的成年雄蟲當中,就有布萊恩的身影。

現在顧遇成年了,布萊恩也年過中年,當起了雄蟲保護協會副會長,少不了對這隻打小抱過的S級雄蟲“關愛有加”。

布萊恩這隻老雄蟲有意思的地方就在於,他明明迂腐至極,滿口大雄蟲主義,但為蟲又特彆熱心腸。

——不熱心腸,也不會好好的軟飯不吃,跑出家來當個管東管西的雄蟲保護協會副會長。

在顧遇眼裡,雄蟲保護協會就是帝國最大的事精。沒有之一。

然而布萊恩就堅信,沒有一件有關雄蟲的事是小事。

這次雄蟲保護協會來的目的很好猜,不過是知曉了陸沉雙腿癱瘓,來他家考察目前的陸沉身為雌蟲,是否還有贍養雄蟲的能力。

畢竟他家是整個蟲族絕無僅有的一雄一雌,從一開始就備受雄蟲保護協會“重點關照”。

此前他們並未強製介入,不過是因為在一雄一雌之下,陸沉作為唯一的雌蟲,完全具備贍養雄蟲的能力。

但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

某種方麵來說,陸沉一旦出事,他們來得比醫生和記者都還要快。

這次來他家家訪的,都是那幾個老常客了。顧遇也依舊是那根老油條。

講些讓雙方都僵持的話之前,布萊恩按慣例要先客套幾句。在雄蟲裡,他算脾氣很溫和客氣的了。

“顧雄子,對你雌君的不幸我們深感抱歉。”

布萊恩之前已經和陸沉不尷不尬地聊過一些,見雄蟲來了,又重新表達了一下他們的慰問。

顧遇不置可否。

在場的蟲誰不清楚,他們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顧遇喝完營養液扔給胖乎乎,脫下拖鞋,盤腿窩在陸沉身邊,手裡玩著他家雌君的手指,就躺著不動了。

布萊恩也是家訪慣了的蟲,已經對他這副樣子習以為常。

果然布萊恩隻是掃了一眼陸沉,目光就落在他雙腿上:“但想必雄子和雌君都知道,事以自此,我們不得不向前看。”

顧遇賴在他雌君懷裡,微一挑眉:“所以呢?”

布萊恩的目光落回顧遇身上,苦口婆心道:“顧雄子還很年輕,後

半生還很長,我又作為你長輩,自然不忍心看你今後受苦。”

“如今雌君出了事,為了你下半生的幸福著想,我們協會一致建議你再娶幾個有錢有權的雌侍或者雌奴來照顧自己。”

“這是我們一放出消息,就慕名前來報名的雌蟲們。我們甄選了很多,這裡麵的雌蟲相貌和條件都非常不錯。”

布萊恩微一揚下巴,示意身後的乾事們,便有一隻雌蟲過來,將幾摞厚厚的冊子雙手遞到顧遇麵前。

布萊恩根本沒有考慮避開陸沉。在他眼裡,在娶雌蟲進門這事,身為雌君也理所應當該為雄主把關。

儘管陸沉是那種比一般蟲更要強、更捉摸不透的雌蟲,但布萊恩還是相信,如果陸沉真的愛他家雄主,就應該選擇接受這一切。

陸沉仍沒什麼表情,耷著單薄的眼皮,斂著目光,靜靜用手指梳理著靠過來的雄蟲的長發。

其實布萊恩不願意承認,身為一個大雄蟲,有時候他都覺得陸沉冷著表情時怪瘮蟲的。

儘管所有蟲都知道他已經雙腿癱瘓,即將退役,但就算他靠在沙發上靜靜坐著,雙手交握,都會時刻讓蟲想起——

他是一個軍蟲,是久居上位的帝國第五軍團長。

也是帝國唯一的騎士,戰場上無數軍蟲戰無不勝的信仰。

所以布萊恩隻和顧遇談話,一麵是覺得家裡管事的應該是雄主,一麵還是因為和陸沉談話……他稍微有那麼點,咳咳,不敢。

但決定和顧遇這孫子談話,你就得時刻做好被他氣昏的準備。

“我拒絕。”顧遇果然懶怠地往陸沉身上一仰,絲毫沒有接過那一大摞冊子的打算,一副就不樂意聽他囉嗦的樣子。

布萊恩倒是不驚訝。

畢竟自從五年前這位S級雄蟲與陸沉少將震驚全蟲族的婚禮之後,他就開始專門負責他家的家訪工作,五年來這話不知聽了多少遍。

倒是他身後有新來的雌蟲乾事,聽了俊美的白發雄子這毫不猶豫的話,麵露驚詫。

“顧雄子,你還是太年輕,沒有明白現在你的處境啊。”布萊恩長歎了口氣。

“我們雄蟲保護協會的目的,就是為了給你們這些單純年輕的雄蟲指明道路,不至於未來走上歧途。”

“你

雌父去世後,你哥哥顧奚承襲了伯爵的爵位,家產又都隨他出嫁,屬於了他現在的雄主。”

“以前還好,畢竟陸少將還沒出事。但現在,你不止為自己,也得為你們家好好想想……”

“不要意氣用事,蟲族的其他雄蟲都是這樣過日子的。對一隻雄蟲來說,多娶幾個雌蟲百利而無一害。”

顧遇也癱在沙發上歎了口氣。

布萊恩每次來他家都必說大段類似的“一切為了他好”的話,他都替他覺得累。為什麼天底下還會有像布萊恩一樣,出來工作的雄蟲?

等等……出來工作?

顧遇愣了愣,腦瓜裡突然竄出一個絕妙的想法。

工作?

對啊,既然布萊恩都可以出來工作,為什麼他不可以?

這想法就跟寒冬後好不容易發芽的幼苗,一躥出土就再也抑製不住,瘋了般地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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