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恩還在歎氣:“並不是我們逼著你娶,隻是你家裡隻有這一隻雌蟲,現在出了事自然該再娶幾個保障……”
“我可以出去工作。”顧遇打斷他的話,從陸沉身上坐直了身體。
布萊恩的話就這樣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什麼?你說什麼?”
他身後的三個雌蟲乾事也睜大了眼睛,一時間都覺得自己聽錯了。
陸沉狹長的眼角眯起,也凝著目光看著身前的雄蟲。
而激起這場風浪的顧遇則四顧了一下,奇道:“我說我要出門工作,怎麼你們都這個表情?那個詞叫什麼來著?”
“哦,養家。對,我要工作養家。”
他身後還貼著陸沉,背直起來一會兒就又跟有磁鐵一樣,被吸了回去。一副腰杆都坐不直的樣子,還說著自己要出門養家。
這就不能怪布萊恩完全無法相信了:“就你?顧遇?”
顧遇見他一臉“你在講笑話”、“你都能行我喊你雄父”的神情,臉也冷了下來:“你不是也在出來工作?為什麼我不可以?”
如果說布萊恩剛剛還隻是震驚而已,現在顧遇這話就徹底擊中了他的怒點。
“什麼?——工作?!”
布雷恩保持在貴族風度範圍內的音調,徹底提了好幾度:“你竟然說我在工作?!”
這聲音陡然吼出,他身後的雌蟲們都嚇了一跳。
“侮辱!你這是在侮辱我,顧遇!”
布萊恩霍地從沙發上站起,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臉紅脖子粗:“你竟然認為我是在工作?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家裡沒雌蟲了嗎?!”
顧遇其實不太理解,為什麼有的蟲生氣就喜歡大聲嚷嚷。
顧遇覺得他生氣就不會這麼大聲吼吼,累不累啊。
不對,他壓根就不會生氣,光是生氣這個情緒就有夠累蟲的。
布萊恩看著顧遇竟然還在走神,一臉死豬不開開水燙的模樣,不顧幾個乾事來勸和,氣得又朝他開始大聲吼吼。
唾沫四濺了足足二十多分鐘,他才停下來“噸噸噸”喝完了一杯茶。
他口乾舌燥喝茶的樣子,完全沒了一開始的老貴族風度。
這二十分鐘吼吼,大意是他不僅是個貴族,而且還是一個雄蟲,他需要出來工作?
他來關心顧遇,完全是出於蟲道主義關懷和長輩對晚輩的殷切教導。顧遇說他是在工作,不僅是對他的侮辱,也是對他家裡幾個雌蟲的侮辱。
在蟲族,你說一個雄蟲出來工作,其效力完全等同於在辱罵他家裡所有的雌蟲都不中用,全是廢物。
陸沉垂著眸靜靜聽完了布萊恩的教訓,顧遇則是懶得聽他的廢話,也懶得反駁他。
布萊恩訓也訓完了,喝也喝完了,稍稍冷靜了下來,瞥了一眼正玩陸沉手指的顧遇:
“你剛剛說的,是認真的?”
顧遇的耳朵接收到了有用信息,這才轉過頭應道:“認真的啊。而且我們先說好,如果我找到工作了,你和雄蟲保護協會都不能再逼我娶什麼雌蟲。”
布萊恩冷笑了一下:“你算盤打得倒挺好的嘛。”
顧遇微一挑眉:“所以你不敢咯?”
這話很好地激起了布萊恩身為雄蟲的血性,誰說老雄蟲不能有血性?
老的好處,還有比一般有血性的年輕雄蟲多了點算計。
布萊恩答應是答應,還有條件:“一個月內,如果你找不到工作,就必須乖乖聽我們的建議娶雌蟲。”
說著還怕他鑽空子,又加了一條:“而且你不能找雄蟲保護協會的工作,我們這兒不會收你的。”
顧遇一哂,毫不在意,還繼續刺他:“這麼說,你承認在雄蟲保護協會
任職也是工作了?”
布萊恩:“……”
果然,當你決定和顧遇這孫子談話,你就得時刻做好被他氣昏的準備。
布萊恩就氣得捂住老年蟲過於脆弱的心臟,被雌蟲乾事們扶著出了門,領走時還把那摞報名冊重重摔在了茶幾上。
終於應付完這批事精,顧遇舒服地歎了口氣,正打算往後一仰,舒舒服服地躺在他家少將的大腿上。
陸沉卻稍直起身,將那摞冊子拿了過來。
顧遇腦中登時警鈴大作。
陸沉感受到他危險的射線,頓了頓,道:“我就看看。”
嗬,我會信?
顧遇立時腰不酸,腿不疼,心不累了,從陸沉手上奪過那摞冊子,穿起拖鞋就溜下沙發,“登登登”跑到客廳一角,將冊子一大摞全丟進了垃圾分解箱。
他還回過頭來,對著陸沉露出了個特冷酷無情的表情,聲音也特冷酷:
“我這麼做,你沒意見吧?”
陸沉:“……”
陸沉麵無表情地搖頭:“沒意見。今天午飯吃什麼?”
顧遇表情一秒乖巧:“糖醋口的,如果我那份有點麻辣的更好。”
他昨天隻陪陸沉吃了一頓清淡的,就淡的整個蟲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