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這都是些什麼古怪玩意……
心中暗罵,卻無法使自己安心。
一間山野中的木屋,其閣樓中設有祭台,難道祭奠的是山神爺?
彆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我曾在一檔紀錄片中看到過,靠山而生的獵人,不管是出門打獵,還是滿載而歸,都會祭拜山神爺,將一切的功勞,歸於山神爺賞飯吃。
這是一種習俗,難道老獵人,也遵從著這樣的習俗?
不等我多想,身旁沈離一拍我的肩膀,當然是在催促我走近。
我也沒有露怯,打著強力手電,就一步步去到了祭台下的蒲團前。
“應該是山神爺吧?要不我們也拜拜?”
我咽了咽口水,看向了沈離,卻又發現,沈離正直直的盯著我們麵前祭台上的大甕。
“江忘生,你覺得,那老獵人會把山神爺放在甕裡?”
我一愣,伸長了腦袋,用強力手電去照那大甕的翁口,想看看甕裡有什麼。
然而,伴隨著強力手電的照耀,我隻看見,那大甕的甕口之中,竟然……竟然露著一張臉!
不錯!一張臉!一張慘白的、生著稀疏黑毛的、小孩兒的臉!!
我是顫著腿摔在了蒲團上,腦海中同時泛起了剛上這閣樓時,那哭泣般的風聲。
這閣樓沒有窗戶,哪兒來的風聲……
一時間,我瞪著眼前的大甕,隻覺的仿佛有一雙手掐著我的脖子,掐得我幾乎快要窒息。
我手腳並用的轉身,逃一般奔下了閣樓,回到了木屋,靠著木屋牆壁,一個勁兒的喘息。
是個死人!準確來說,是個死了的小孩!就被放在那祭台上的大甕裡,至於是為什麼……
“還記得日記中的第三篇嗎?”
驚慌間,熟悉的聲音,從木梯上方傳來,沈離麵不改色的從閣樓上一步步踏下,甚至連步伐都沒有絲毫慌亂。
“日記第三篇:在閣樓上,我卻沒有勇氣讓他解脫。
已知日記的主人是陳昇,那麼閣樓上的……”
“是……是他的弟弟,老獵人的小兒子……”
我回著,心中一片惡寒。
因為這樣一來,所有的線索,都將幾年前老獵人誤殺小兒子一事兒,推向了另一個可能。
“不是誤殺,是有預謀的他殺……”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沈離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我身旁。
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而來到我身旁的沈離卻又呆住了,一雙星目,直直的看向了木屋另一邊角落,那是老獵人昏睡的板床方向。
我心中一咯噔,同樣看去,隻發現此時木屋角落的板床-上,已經是空無一人,哪兒還有老獵人的蹤影……
“江忘生,那老獵人剛才醒來之後,是怎麼又暈過去的?”
“好像……好像是看到了當時站在窗邊的你……”
我回著,瞪了眼。
很明顯,之前老獵人在板床-上醒來之後,並沒有再暈過去,而是在看見沈離之後裝暈,因為他知道,沈離既然回來了,紙就包不住火了……
而事件的真相,幾年前的真相,根本就不是老獵人誤殺了自己的小兒子,而是老獵人謀殺了自己的小兒子!
這一切,都被大兒子陳昇看在眼中,所以陳昇報了警,卻沒想到,沈離他們趕來的時候,老獵人用‘稻草人’的故事騙了他們……
這老獵人,為什麼要謀殺自己的小兒子,並將小兒子封在祭台的大甕中?
我千萬分的想不通,心中的驚駭,也已經影響到了思緒,腦袋中是一團漿糊。
而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斥責,突的從我們身後傳來。
“為什麼要上樓……”
我心驚轉身,果然,站在我們身後的,正是之前躺在板床-上的老獵人,隻是此時老獵人的手中,正端著原本掛在牆上的獵槍,獵槍的槍頭,也正直指著我與沈離……
深陷的眼瞳,滿是褶皺的臉頰,還有那杆不知道染過多少獸血的獵槍……
“你們為什麼要上樓!”
老獵人狠聲,帶著獵人特有的戾氣。
“應該我們問你吧?”
沈離答了話,移動著腳步,擋在我的麵前。
“你為什麼要殺了自己的小兒子?你從山裡帶出來的又是什麼東西?”
“我沒有殺了三兒!”
老獵人鼓眼,神情激動了起來。
“隻要事成!隻要事成我就能讓三兒回來!而你們……你們不能毀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