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人死如燈滅,還怎麼回來?”
沈離追問,負在背後的手,卻是向我招了招,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暗地裡將手機遞到了她的手中。
屏住呼吸,緊盯住激動的老獵人,隻想等沈離一出手,我便一起撲過去製服。
然而就在這時,就在場上的局麵,已經千鈞一發之時,我們另一邊的木屋窗外,突兀的傳來了一陣異樣的響動。
“噔……噔……蹬……”
我皺眉,用眼角的餘光去瞟,隻發現就在木屋窗外,幽幽月光下的莊稼地裡,似乎正有一個人影,正不停地在莊稼地裡蹦躂……
我心中一驚,完全看了過去,這才看清,這在窗外莊稼地裡蹦躂的,正是之前消失在莊稼地裡的‘稻草人’!“三兒……”
一時間,老獵人也看向了窗外,也沒有再對付我們,而是幾步去到木屋門前,一腳踹開了木屋門,舉著獵槍對準了莊稼地裡蹦躂的‘稻草人’。
“三兒停下!回去!!”
老獵人對著‘稻草人’大吼,我則看向沈離不解。
“這稻草人……”
“還記得日記的最後兩篇嗎?”
不等我問完,江離搖了搖頭。
“當時的陳昇想離開老獵人,卻在相隔數年之後才動身,而動身的日期,正是你一年前出車禍的日期,為什麼?”
“因為……因為陳昇沒錢,直到一年前我的車禍,致使‘那些人’來到了木屋,並……
我明白了!
當時在這木屋裡接納‘那些人’的不是老獵人,而是陳昇!
是陳昇收了‘那些人’的錢,並用‘那些人’的錢離開了這木屋!所以我沒有在這木屋裡找到‘那些人’留下的任何值錢東西!”
我恍然,沈離也是點頭。
“所以老獵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的事兒,他也就不會認為,這‘稻草人’中,藏著來滅口的‘那些人’。
那麼,麵對這‘稻草人’,老獵人將其當做自己殺死的、小兒子的鬼魂上身,也是理所當然。”
沈離說完,我跟著點頭。
這麼看來,這‘稻草人’的身份,依舊是來滅口的‘那些人’假扮的,隻是老獵人根本就不認識‘那些人’,因為當初收了好處的本不是……
等等!不對!
我心中猛地一咯噔,瞪眼看向了窗外莊稼地中,蹦躂著的,向木屋靠近的稻草人。
與此同時,木屋門前的老獵人,已經將手指放在了對準‘稻草人’的獵槍扳機上。
“三兒!回去!去找你娘!彆再靠近了!!”
“沈離……”
我才喊出口,沈離已經將我遞給她的手機,直接砸向了門口老獵人端著的、指著‘稻草人’的獵槍槍杆,看來,她也想到了我想到的。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在沈離砸過去的手機,撞上老獵人手中槍杆之前,老獵人已經對著莊稼地中蹦躂來的‘稻草人’,扣下了獵槍扳-機。
“砰”地一聲,撕裂了幽幽月光,正中‘稻草人’的腦袋。
血色如花般盛放,‘稻草人’隨之倒在了山野地上。
沈離第一個反應了過來,衝向了木屋窗戶,我跟在她身後,與她前後躍出窗戶,奔向了倒在山野中的‘稻草人’。
隻是幾秒的功夫,我們來到‘稻草人’身前,沈離蹲下了身,掀開了‘稻草人’的破布腦袋,隻見其破布腦袋中的,是一名成年男人染血的頭顱。
獵槍子彈,直接洞穿了成年男人的額頭,而這成年男人的身份……
“是陳昇……”
沈離嘴中的短短三字兒,如寒冰般浸透了我的心。
果然,他娘的果然!
一年前的車禍,收了好處的人不是老獵人,而是老獵人的大兒子陳昇!
那麼,‘那些人’要滅口,其目標肯定是陳昇,所以之前老獵人隻是被‘稻草人’傷害,沒有下死手!
之前傷害老獵人的‘稻草人’,是‘那些人’偽裝的,為的就是讓老獵人知道,‘稻草人’不是善茬。
而這一次‘稻草人’之所以是陳昇,也是‘那些人’換的,為的,就是讓老獵人親手殺了自己的大兒子陳昇!
這一切,都是‘那些人’的套,引誘著老獵人,親手殺了自己的大兒子陳昇,由此達到滅口的目的!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在抓了陳昇之後直接下手?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讓老獵人親手殺了陳昇?”
我盯著稻草人中,血流如注、已經沒了生息的陳昇,當然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做,而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身體中泛起,當然是一直沉默的江雲流。
“血幕一旦拉開,暗中的惡魔將操縱人心。
江忘生,不要問為什麼,也不要試圖用自己的思維去理解惡魔的所作所為。
對於惡魔來說,殺人使自己愉悅,而一旦愉悅麻木,品嘗絕望,便成了更大的樂趣~~”
我聽著江雲流的話語,瞪眼看向木屋大門,一時間,對上的,正是老獵人那充斥了絕望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