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石室中央,餐桌上所有的我,整個人都傻了。
許久,緩過神來,縮回腦袋,靠在石廊壁麵上喘一般的大口呼吸。
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為什麼這古堡中會有這麼多個我?
難道這古堡,真的是許秋城製造複製人的所在?
我完全沒有頭緒,心中的恐慌,則潮水般的占據了我意識的每一寸。
不管為什麼這古堡中會有這麼多我,如果我栽在了這古堡中,可能沈離說的入室搶劫罪名都是一種奢侈。
我如果栽在了這古堡中,這古堡中的任何一個我,都能夠出這古堡代替我生活。
所以不會有人發現我被困在這古堡中,也不會有人來救我,甚至,那從古堡裡出去的‘我’,還會頂著我的名字為所欲為,而我隻能陷在這古堡中,陷在這無儘的深淵裡……
我死死咬牙,想強迫自己不要去亂想,然而這一次,我根本做不到。
不管我睜著雙眼,亦或是閉上雙眼,腦海中都是這石室裡、無數的‘我’進食的畫麵。
一個個與我一模一樣,卻仿如饕餮,貪食無儘的‘我’……
我的呼吸加重,心中的恐慌也愈發的加劇,一直到我的眼角餘光,瞟到了手腕上的銀質手鏈。
一時間,我的腦海中泛起了,那記憶深處,美琪衝著我比劃鬼臉的模樣。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我必須控製自己的思維!我不能深陷在恐慌中!我要保持鎮定!我不能栽在這古堡裡!我還有太多必須去做的事兒!我江忘生不能在這兒倒下!
我狠狠的咬住了舌頭,帶起的痛楚促使我放空了腦海。
我就感受著那痛楚,一直到痛楚驅散了周身的恐慌。
首先,其實我有一個好消息,我並不是在古堡的地下空間中,而是在古堡的底層,這代表著,我隻要能出這古堡底層,我就能夠回到外麵的莊園。
而我要怎麼做,才能回答外麵的莊園?
很簡單!我要進入這石室,攀上這石室一側的石牆,由灑入月光的石窗,離開這古堡底層!
是的,就是這麼簡單的辦法,我卻因為心中的恐慌,根本沒有去思索。
這足夠說明,沈離說的,無論什麼情況,讓自己鎮定下來,是多麼的重要。
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次探出腦袋看向石室之中。
故意避過了散發燭光的餐桌,看向了石室三麵的牆壁。
最深處那麵牆壁離我最遠,所以不做考慮,剩下的左右兩邊牆壁,其右邊牆壁明顯比左邊牆壁距離餐桌方向要遠。
並且,這整個石室中,隻有石窗灑進的月光,和餐桌上的燭光,其他地方幾乎一片漆黑,右側牆壁的牆下更是如此。
所以我隻要貼著右側牆壁的下方行進,隱藏在黑暗中,那些餐桌上的‘我們’,便不一定能發現我。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
不管那一邊牆壁上的石窗,距離石屋地麵,都有四米左右的高度,我要怎麼徒手翻上去?
是的,四米的高度可不矮,對於肉體凡胎的我,想翻上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皺眉沉思著,直到看向手中的斧頭,心中跟著蹦出了一個辦法,然而就在這時,我卻又是聽見,來時的石廊方向,傳來了持續而深沉的動靜。
不用想,是被我困在走廊中,砸著牆壁,要追殺我的另一個我。
而能夠聽到他的動靜,說明他至少已經砸破了牆壁,正在進入放滿餐具的房間中。
沒有時間猶豫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一隻手握著斧頭,一隻手握著電擊鋼筆,就這樣貼著石廊儘頭壁麵,溜進了石室之中。
進入石室,頓時,那些在餐桌上大快朵頤的‘我們’的笑聲,在我耳膜中是更加的清晰。
我也沒有故意不去看他們,因為我必須時刻確定,他們沒有注意到我。
所以,我一邊緊盯著他們所有人,一邊貼著牆壁向石室右側移動。
所幸的是,餐桌上的他們,全部沉浸於貪食的狂歡中,根本就沒人注意到我這邊的情況,所以我的移動還算順利。
一直到我拐過了牆角,貼上了右側牆壁下方。
雖然這右側牆壁下方,比石廊距離餐桌要近,但卻是位於餐桌上所有人的身後,所以反而安全一些。
於是,我一邊盯著餐桌上所有人的後背,一邊加快了腳步,向著右側牆壁中央的石窗下移動而去。
而也正是因此,當我來到右側牆壁偏中央的位置,我與餐桌的距離也來到了最近。
也就是這最近,讓我借著餐桌上的燭火,看清了他們所有人,不停進食著的食物。
草……正是那茶具房間中,被斧頭劈成幾份的樹樁!
是的!
這餐桌上的所有‘我’,正用銀製餐具切割著他們麵前白色圓盤裡的樹樁,一塊接一塊的放入自己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