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吞咽、繼續切割,周而複始……
我看著,心中是一陣發毛。
我手中斧頭上的血液可以證明,這些樹樁都是一些肉類。
可是,什麼肉類會長成樹樁的模樣?並且能夠美味的讓這些‘我們’瘋狂進食?
我當然想不通,也沒有去多想,我此時已經非常靠近石窗下方,隻要再移動幾米,我就能實施我的計劃,從這石窗逃出這古堡。深呼吸了一口氣,腳下繼續移動,然而就在這時,我的頭頂上方,突的詐起了一聲轟響。
那是硬物撞擊的聲響,伴隨著的,是這石室中所有月光的消逝。
我大驚著抬頭,隻見頭頂的石窗,竟覆蓋上了一片石板,將石窗整個堵死!
草!這石窗,他娘的竟然能關上!
心中大罵著,一個男人的聲音,則帶著一股狡黠的笑意,從餐桌方向傳來。
“我還真的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夠闖入這禁地。”
我聽著,心中一寒,再次看向餐桌,隻透過燭光發現,餐桌上所有的‘我’,紛紛停下了進食,在座位上扭轉著身子,一雙雙眼瞳,直勾勾的盯著我。
那眼神中的貪婪,就好像盯著他們白色圓盤中的樹樁食物一樣……
草……
我狠狠咬牙,對著餐桌上的所有我,舉起了手中的斧頭。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麼說,你並沒有破解我的法門?
沒有破解我的法門,你居然有膽子進入這禁地,有意思~~”
狡黠的聲音回著,卻並不是來自我視線中,餐桌上的任何一個‘我’,而是來自餐桌的儘頭,燭光照射不到的、石室裡處方向黑暗中的上座。
如果按照中世紀莊園的禮儀,上座就是主人的位置。
“許秋城?”
我咬牙,瞪向了聲音傳來的黑暗深處。
雖然恐懼,但一想到一年前讓我一無所有的車禍,我心中的憤怒便蓋過了驚恐。
“這麼說,你是當年那毛頭小子?
你來找我,是為了當年你妹妹江美琪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般的大笑,針一般刺著我的耳膜。
我死死咬牙,當然也確定了,這許秋城既然認識美琪,那麼他就是主導我一年前車禍的幕後凶手!
“笑你大爺!”
腦海中的記憶深處,閃過了父母與妹妹的點滴畫麵,還有之前江雲流在我心中說過的一段話。
“你的父母,你的妹妹,都死在那場車禍中。
人死如燈滅,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不會再有人關心你,不會再有人安慰你,甚至不會再有人在乎你,你在這世界上,完全成為了可有可無的流人。
但是他還活著,造成這一切的凶手,他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甚至如國王般活著!
江忘生閣下,難道你不想為你的父母及妹妹報仇嗎?
殺人償命,這是天道!”
我當然不讚同江雲流所謂的天道,但我讚同他的憤怒。
人死如燈滅,死了就什麼沒有了,而許秋城,還在這個世界上如國王般的活著……
我一定要讓許秋城得到他應有的報應!不需要惡魔的手段,而是用我的方式讓他伏法!
隻有這樣,我才能完成內心的救贖,而不是再造殺戮!
“許秋城!草你大爺!!”
我狂吼,衝著餐桌黑暗的上座就衝了過去,然而,隻是幾步,一群人影接連擋在了我的麵前,正是原本在餐桌上進食的每一個‘我’。
他們直勾勾的盯著我,手裡則攥著進食所用的銀質餐具,眼神中滿是看向樹樁食物的貪婪。
“草!”
我用大罵驅散心中的恐懼,握著斧頭的手腕一翻,想用斧背去砸倒他們,然而就在這時,我的手腕卻是突的劇痛,就好像被人用硬物重擊了一般,完全不自禁的鬆開了五指。
我心中驚駭,斧頭也隨之落地,隻是在落地之後,翹其了斧柄,向著餐桌黑暗的上座移了過去,就好像正有一個我看不見的人,奪走了我手中的斧頭,並拖向黑暗中的上座。
我瞬間就聯想到了魏梟,可魏梟分明已經死了,就在道場中,就在我眼前,這絕不會錯。
可這奪走我斧頭的,我看不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