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1 / 2)

() 落在陸珩麵上的陰影斑駁,半掩不掩,像是暗夜中的海棠花,若是城中的小娘子見了怕是都要暈紅了臉。

桑桑卻沒心思注意到這些事,陸珩竟然問她疼不疼,還握了她的手腕去看!這簡直不像是陸珩。

桑桑驚訝的忘了回話,陸珩這般到底是為何,若是真的可憐她又何須叫她脫衣裳羞辱她。

等等,難不成是因為剛剛周紹南碰到了她?!

桑桑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她想起陸珩曾說過她是他的人,既然是他的人,那就不可沾染任何旁的人,哪怕是不小心也不成。

桑桑睫毛微眨,可她隻是他的丫鬟而已啊,陸珩你占有欲這麼強彆人知道嗎?

桑桑越想越覺得對,陸珩就是占有欲這麼強的人。

書中寫道,陸珩幼時家中巨變,從此性情大變,陰鬱而占有欲很強,到了後期他對女主亦是如此。

隻不過桑桑沒想到陸珩對下麵的一個小丫鬟也會這般,不過是因為方才周紹南碰到了她而已就叫她脫了衣裳。

陸珩矜秀的手握著桑桑的手腕,似乎是在看他最珍視的人一般,他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了一道陰影,實在俊秀。

桑桑的手腕新舊傷疤摻雜,有的成了暗褐色的,有的則是粉嫩的肉芽色,這樣的傷疤在一個如此漂亮的小姑娘身上顯得尤為可怖。

陸珩用手指摸了摸滲出血絲的那道疤痕:“疼嗎,嗯?”

桑桑猜不透陸珩這樣的溫情下到底是怎樣的意圖,她怕陸珩這樣的溫情轉瞬即逝,馬上又會變成那個令人懼怕的陸珩,她怕陸珩會像之前那本處置她。

可是是真的疼,桑桑感覺她從未如此疼過,好像從穿書以來這麼多天的疼痛都在一處了一般,她也是個尋常的小姑娘,卻要遭受這麼多苦楚。

桑桑的唇都被她咬的緋紅:“疼的,世子,”頓了頓道:“很疼。”

桑桑原本懸在眼眶的眼淚倏地一下就掉了下來,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有些控製不住了。

桑桑清澈的眼睛盈滿了淚水,她纖細的身子伶仃,越發顯得她嬌弱不已,任誰看見了都想嗬護。

陸珩從一旁的案幾上取過了傷藥,他動作輕柔,不僅將藥上好了,甚至還替桑桑重新包紮了,最後係上了一個漂亮的結。

“這樣的手,不應該留下疤痕的,”陸珩似乎是有些遺憾的道。

桑桑覺得她很委屈,她這都是為了陸珩才留下的疤痕啊,他以為她願意嗎!實在是居於人下,不得不如此啊。

陸珩俯下身給桑桑披了一件寬大的披風,他看著她的眼睛:“記得這疼就好。”

桑桑流淚時無聲無息,聞言道:“世子,桑桑記得的,桑桑永遠是你的人,”她猜得果然沒錯,陸珩並非是擔心她,隻是想用這疼來讓她記得教訓。

她會記得的,因為陸珩這樣奇葩的占有欲,她會離旁人遠遠的。

陸珩用指腹擦了桑桑臉上的淚:“這就對了。”

翌日一早,桑桑在屋裡給自己細細地抹了藥,經過一晚上的歇息也好了些,至少不那麼疼了。

桑桑看著自己的傷疤歎了口氣,然後在心裡狠狠地罵了陸珩幾句,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可眼下卻是她求著陸珩,這天殺的古代!

熄了怒火後,桑桑又收拾一番才去正屋上值。

昨天的事就像是泛了春水的池子,眨眼就安靜了,桑桑和十安一起服侍陸珩,因著手傷隻做了些輕鬆的活計,陸珩倒也沒全失了良心。

今天天色上好,春光明媚,山中還能聽見清越的鳥鳴聲,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今天也是宴會開始的第一日。

雖說這宴會是由太後的名目辦起來的,但太後哪能親自前來,到底是年輕人一處自在些,故而太後隻遣了一個主事的宮女過來打點。

桑桑在來的路上被十安科普過,這宴會一連幾日,縱是什麼活動都是不拘的,原本邀請的都是公子姑娘們大多都是熟識的,也不必多加介紹,桑桑看了眼天色,再過一會兒就得出發了。

正這時候周紹南就過來了,他一進屋就是一疊聲的賠罪:“陸兄,昨晚的事都是我昏了頭了,腦子竟轉不過彎來,你可莫要怪我,”他說這話確是真心的,昨晚確實是一時走進死胡同了,這才誤會了陸珩。

周紹南與陸珩多年交好,自然知道陸珩的性子,昨晚隻是頭腦轉不過彎來,這不一想通了就過來找陸珩道歉了。

周紹南和陸珩又是好一番說話,這才平息了昨晚的荒唐事。

周紹南特意先到一步,想著同陸珩一起出發,陸珩就從善如流的回屋換衣裳,這種貼身的衣裳都是由十安服侍的,桑桑就沒跟著進去。

現在隻剩下桑桑和周紹南大眼瞪小眼,桑桑想了想還是給周紹南倒了碗茶,這樣總說不出錯兒來。

屋外的簷鈴被春風帶過,一串清脆的聲音,周紹南忍不住看向桑桑,昨夜燈光模糊,隻是隱約瞧見,今兒再見之下仍舊覺得桑桑生的絕色。

桑桑生的既清且豔,又身量窈窕,難得的清豔之色,當真令人心折。

周紹南想了想還是問道:“昨天的事是我誤會你家世子了,可不管怎麼說都是我撞的你,姑娘現在可沒事了吧,”他原想問問桑桑究竟因何傷成這般,後來還是沒有開口,免得戳了桑桑的傷疤。

這傷疤背後的故事不肖細說,定是傷人至深的,否則誰願意留下如此傷痕。

桑桑可不敢再與任何人有糾纏,前後兩次的教訓她可算記住了,因此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周三公子說笑了,昨兒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什麼都沒有的。”

旁的桑桑再也不說了,屋子裡又陷入了安靜。

周紹南想起桑桑手腕上的傷疤,心中不由得十分可憐桑桑,他想起他自幼認識的那些小娘子們個個都養的金貴,莫說是這樣深的傷疤了,便是劃破個皮也要流淚哭喊的,可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卻什麼都不說。

周紹南不禁苦笑,這小姑娘看起來像是害怕了,也罷,自己就不給她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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