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1 / 2)

嬌妾(穿書) 白糖奶兔 12243 字 6個月前

() 耳邊傳來些細細碎碎的聲音。

那聲音很柔和, 是新請來的仆婦春娘的聲音, 桑桑想起來了,春娘是剛到泉州後請來的仆婦, 她中年喪夫,一個人出來做活,自打春娘來了後, 屋子總是收拾的妥妥帖帖的,飯食也精致可口。

桑桑終於醒轉過來,她費力地睜開眼睛, 果然看見了春娘。

春娘喜的“哎喲”了一聲:“姑娘啊,您可算醒了,您不知道, 您剛剛可嚇壞我和公子了。”

桑桑心口處還有些疼, 不過那疼與先前相比算是緩和, 又喘息了幾晌,那疼痛終於消失了,她抬手揉了揉心口,這仿佛與上次一模一樣。

見桑桑揉著心口, 春娘急了:“姑娘, 可是還疼?”

剛才桑桑就那樣倒下去, 人事不知,且麵色蒼白,唇也失了血色,實在是駭人的緊, 春娘怕桑桑這是有心疾,她長了這麼多歲,見過許多有心疾的人,不過那些有心疾的人大多早早就死了……她怕桑桑也是如此。

“不疼了,隻是剛才那一瞬有些疼,”桑桑道。

“對了,趙詢呢?”

“公子啊,他出去請大夫去了,他生的高大,腳程也快,不耽誤功夫,細細算來再有一會兒就能到了。”

桑桑舒了一口氣,看來她沒昏倒多長時間,這不趙詢請大夫還沒回來呢。

桑桑躺在床榻上,思緒已經飄飛起來了,事若反常必有妖,她這樣昏倒已經不是一次了,這其中定有症結在。

上次和陸珩一起去登州的路上,她就這樣暈倒過一次,那時候跟著的是府醫,醫術精湛,當時府醫隻道可能是發熱引起的心疾驚厥。

可這回她卻是無端端的暈倒,毫無緣由。

想到這裡,桑桑心中有了一個猜測,那就是她的身子有問題,要不然為何會無故這樣暈倒,還受不了孕,當時懷孕就差點要了她的命。

再者說,她的身子骨確實是差了許多,時常無故虛弱,提不起勁兒。

見桑桑不說話,春娘以為桑桑是在擔心,她幫著桑桑掖了掖被角:“姑娘,我去廚房給你熬一碗烏雞湯去,正好等會兒補補。”

“好,我自己在這兒休息就成,”桑桑說。

也是巧了,春娘剛推開門,趙詢就領著大夫回來了,他腳下生風,麵色惶然,更掩不住眼底的慌亂。

春娘向趙詢福了福身,然後走了出去,她心道這姑娘和公子不愧是兄妹,如此情深。

趙詢一連請了三位大夫,額上都泛了汗:“桑桑,你醒了,現在感覺還好嗎?”他說著就坐到了床榻沿兒上。

“好,很好,一點疼的感覺都沒有,”桑桑說。

說完桑桑就覺得有些奇怪,好像這話她曾經和陸珩也說過,不過確實是這樣,雖然昏倒時極致的疼痛,醒來時卻毫無感覺。

趙詢鬆了口氣,他沒有察覺到心底的那一絲慶幸。

剛才桑桑還逗趣兒和他說笑呢,眨眼間就倒下了,麵色瞬間變得蒼白,就拿一瞬間,趙詢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他怕的顫抖,他怕桑桑出事,好在桑桑安然無恙的醒來。

見桑桑麵色緩和了下來,趙詢的心也放下了許多,但終究還是記掛著,他對三位大夫道:“勞煩您們三位了。”

三位大夫麵麵相覷,好家夥,一氣請了三大夫,真是怕診不好脈啊。

等桑桑說完了剛才的經過,三位大夫輪流給桑桑診脈,最開始眉頭緊皺,然後又鬆開。

桑桑瞧的分明,她心中隱有猜測,恐怕這幾位大夫也診不出來,果然,三位大夫都道可能是勞累所致,以致有些體虛,隻需好好保養即可。

趙詢不知道桑桑先前也這樣暈過,如今又聽三位大夫都說桑桑沒事,一顆心登時就放了下來,然後由著三位大夫一起開方子。

“眼下沒事就好了,等你好好養兩天身子,再琢磨該做些什麼營生,到時候我幫你做工,就當抵債,”趙詢道。

桑桑聽的想笑,趙詢這廝身上還真的是一文錢都沒有,這些日子都是吃她的,花她的,住她的,現在聽這意思還要繼續賴下去,這下還真符合他的人設,紈絝的公子哥兒。

等三位大夫開好方子,趙詢跟著去抓了藥熬藥,春娘則是服侍著桑桑用了剛剛熬好的烏雞湯,一切收拾妥當後,桑桑獨自在屋子裡休息。

可這回,桑桑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桑桑心緒複雜至極,從前她沒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隻以為是當初被當做藥引無節製的取血導致的身子差,並沒多想彆的,可現在把這些事都結合起來,桑桑發現了其中的不同尋常之處。

桑桑想起她時常做的那個夢,夢裡是一座僻靜的偏院,原主就被關在偏院裡,原主的身子逐漸變衰弱,最開始隻是略沒有精神,到後來竟是起不了床,再後來則是死去。

還有那個老道士的話,他說桑桑是“年歲不永、早夭之相。”

夢,還有老道士的話必然不是笑語,而是在提醒她。

桑桑努力的捋清思緒,試圖把所有線索都整理清楚。

書中對原主隻是略略提及,說原主失血過多,又心緒敏感,這樣被關在偏院中不見天日後鬱鬱而終,早早逝去。

這其中沒有清楚寫明原主的死因!

是的,桑桑先入為主,以為原主是抑鬱而亡,才日益虛弱,實際上書中壓根兒沒寫原主的真正死因,會不會原主的死另有隱情。

老道士說她會早夭,可她又不纖弱敏感,更不可能抑鬱,是不是她和原主一樣,都會在固定的時間點死去,那麼是因為什麼呢,是因為這具身子……

這具身子偶爾暈厥,更時常虛弱,連懷孕都保不住,是不是她的身子本身有病?

想到這裡,桑桑隱隱害怕起來,若是真的有隱疾,那可不隻是這幾個大夫沒有診出來,當時巫祁替她診脈也沒發現,是不是說這病罕見又難以醫治。

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停,桑桑覺得她的推測是很有可能的,現在她隻需要等待就好了,再有三個月就是書中原主開始日益虛弱的時間,然後原主又熬了兩年多才死去。

桑桑想,若是到了時間點,她也像原主那般虛弱,那就會印證她的猜測了,是身子有病,那就是非人力所能改的了。

桑桑閉上了眼睛,反正她也經了這麼多了,要是真的那樣,她也無能為力了,說不定死了還能回到現代去。

趙詢囑咐春娘做了一大桌的早膳,什麼種類的都有,就怕桑桑胃口不好。

“多吃些,昨兒剛剛暈倒,正是補身子的時候,”趙詢說。

桑桑咬著牙:“這花的都是我的錢!”

趙詢揚唇一笑:“早晚我會還給你的,現在就當是朝你借的,你還信不過我的為人嗎?”

桑桑心說信不過,真的信不過,就趙詢那在建康城裡的名聲,說一句紈絝子弟都是好的了。

“來,吃包子,這包子小,一口一個,皮薄肉厚,嘗嘗,”趙詢又說。

桑桑順勢挾了一個包子,可在半途中,那包子竟然沒挾住,掉在了桌子上。

趙詢無奈的幫桑桑重新挾了一個:“怎麼這麼不小心,喏,嘗嘗吧。”

“好,”桑桑說著掩飾一般的將包子吃下去,她沒有感覺錯,剛剛並非是因為不小心,而是因為那會兒她忽然沒了力氣!

桑桑想難道她這麼快就開始虛弱了嗎?

接下來幾天的事印證了桑桑的猜測,她雖然日日服了大夫開的藥,又喝了春娘燉好的湯羹,可身子一日比一日的虛弱下去。

最開始乏力,渾身發軟,到後來就發展到走兩步就喘幾口氣,活生生的病秧子形象。

桑桑越發害怕,這和原主一模一樣,原主最開始就是這樣的虛弱,到後來嚴重時已經起不了床,再往後則是沒力氣說話,然後生生虛弱而死。

院落中的花兒都開了,日光透過樹蔭打下來,桑桑握緊了手,她想她的猜測成真了,可她沒想到她竟然比原主還早三個月發作,也就是說,留給她的時間也就兩年了。

可桑桑在夢中見過原主生命的最後時光,這兩年裡她過的生不如此,雖然渾身無一處疼痛,可那種虛弱的、無力的、以至於到後來隻能躺在床上連身都翻不了的日子比死還難受,如果是這樣活著,她寧可不活。

趁著她還有行動能力的時候,桑桑想她要好好的享受生活。

桑桑靠在搖椅上,她半眯著眼看日光,她想起了陸珩,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時刻,她想起的竟然是陸珩,明明他對她那麼惡劣。

可是,如果真的死了,她是回到現代,還是徹底的死去呢?

一陣腳步聲傳來,原來是趙詢,他坐在了桑桑身側的椅子上:“你同我說實話,你的身子……到底怎麼了?”

趙詢到底日日待在桑桑身邊,他哪能發現不了桑桑身子骨的異常,他猜這和那天的暈倒有關,想來那些大夫壓根兒沒診出來。

桑桑側過臉:“趙詢,你走吧,這段時間足夠那凶手打消懷疑了,你偷偷的跑回建康城,趙王到底是你的父親,他不會不管你的,有趙王在你身邊,你日後就好好的,莫要再氣他的了。”

桑桑何嘗不知道除了趁機養病以外,趙詢跟著她是因為想保護她,他怕她一個弱女子在泉州有危險,這才遲遲沒有離開,他甚至還想著幫她出麵做好一門營生。

桑桑知道趙詢的好意,既然如此,她更要趙詢離開了,既然她已經快死了,何必再拖累趙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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