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1 / 2)

嬌妾(穿書) 白糖奶兔 14543 字 6個月前

() 陸珩衣帶風流, 眉眼俊秀, 若是旁的小娘子見了怕是要暗暗臉紅,可在桑桑看來卻隻覺得叫人厭惡。

是的, 就是厭惡。

桑桑一向知道陸珩的性子,也知道他是個偏執且占有欲強的人,可她沒想到, 在兩年多以後,在她成為聖女之後,他竟然還剛對她做出這種事來。

桑桑的唇齒間還有血的殘餘味道, 是陸珩的血,桑桑狠狠地抹了抹自己的唇:“陸珩,你真的瘋了, 我和你之間絕無可能, 現在甚至連尋常朋友都做不得了!”

聽著桑桑的話, 陸珩心裡咯噔一下,他這才想起他剛剛都做了些什麼事,他竟然又強迫了桑桑,明明他知道桑桑最厭惡有人強迫她。

纖弱的背脊被樹乾抵的發疼, 桑桑輕嘶著氣起身。

陸珩這時才覺得他剛才真的是瘋了, 明明他和桑桑之間有那麼多的誤會和過往放不下, 如今她能和他好好說話已然不易,他也打定了主意要改過,好好對桑桑,讓桑桑回心轉意, 可他竟然一時被怒火衝昏了頭腦……

陸珩隱約覺得他好像失去了什麼,他修長的手下意識地去拽桑桑的衣袖,他艱澀的聲音道:“剛才的事是我一時糊塗,桑桑,我以後絕不會再這樣了,你原諒我好嗎?”

桑桑拂了衣袖,甩開陸珩的手,她心頭的火氣半分沒有消散:“陸珩,你說要強迫我便強迫我,說要我原諒就原諒,你果然一點沒變,和之前的你一模一樣。”

桑桑嗤笑:“可是,現在我已經不是你開心時逗一逗的玩物了。”

桑桑轉身,然後回宮,再沒轉過頭一次。

陸珩久久地站在樹下,他之前說過要好好追求桑桑,要讓桑桑知道他改了許多,可如今一看,他就像桑桑說的,還是那個他。

他剛剛的舉動,應該徹底把他和桑桑之間的可能性給判了死刑。

陸珩閉上眼睛,他長久以來從無失手的人生,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劫難,桑桑就是他的劫,走不過,也不想走過。

不管怎樣,不管桑桑再如何厭惡他,陸珩想,他都不能放棄桑桑,因為,這是他生命中唯一曾照射進來的光。

下人們提心吊膽地跟著桑桑。

聖女是個極好的脾氣,彆說打罵仆人了,甚是很少用仆人伺候,她們能在聖女身邊伺候是極大的福氣,可這回,聖女竟然罕見的發脾氣了。

下人們不由得想起了攝政王,剛剛就是攝政王和她們說退下,難道這期間攝政王和聖女發生了摩擦,才導致而今的情況?

桑桑回了屋後就把房門緊緊地關上,誰也不許進來。

她幾步就走到了奩台前,然後對著刻了鸞花紋的鏡子看自己的唇,銅鏡中唇瓣嬌豔欲滴,微微腫起來,尤其是嫣紅似血。

是,確實有陸珩的血。

桑桑用帕子使勁兒地擦了自己的唇,好半晌才停下來,她唇上的口脂也都被擦乾淨,桑桑這時候才鬆了口氣。

桑桑倒在小榻上,她倚著軟枕,隻覺得陸珩實在是可惡至極。

如果可能,她想早些回巫族,這樣就能徹底離開陸珩,可以暢快地活著,桑桑想她要好好地睡一覺。

第二天一早,桑桑神清氣爽地起來。

唇瓣的紅腫已經消失,一切都恢複如舊,桑桑洗漱後用膳,她開始琢磨著要怎麼處理那天宴會上的事。

宴會上那麼多人聽見了陳山的話,當然,既然有人相信陳山的話,那一定也有人懷疑陳山是不是有心人派過去害她的,可這種聲音雖然有,並起不了多大作用。

畢竟人們都喜歡捕風捉影,向來沒什麼影子的事都能編出許多謠言來,何況陳山紅口白牙地在宴會上說了那樣一番話,消息肯定飛滿天了。

現在難的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堵又堵不住。

桑桑怕再拖幾天,這消息到時候人儘皆知,到那時,巫族的臉麵都被她給拖累了,一想起這個,桑桑的眉毛就蹙了起來。

正用膳的時候,趙詢過來了,他還穿著昨日穿的衣裳,顯然是忙得很,沒有時間換衣裳。

桑桑想起趙詢為了她甚至舍下堅持求助了趙王,明明之前趙詢傷重垂危時都沒想著同找趙王說。

麵對這樣不計後果幫她的趙詢,桑桑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趙詢的眼睛很亮,他坐下就喝了好幾碗茶:“桑桑,那天宴上的事解決了。”

“解決了?怎麼這麼快?”桑桑不解道。

趙詢平穩地喘了幾口氣:“陳山那家夥是個賴皮,仗著陳婆婆的關係,死活不肯說實話,這不是軟磨硬泡了好幾天,使儘了辦法,他才終於鬆口,順著他的線索往下查,這才查到了幕後推手。”

“是誰?”

“巫琴,”趙詢說。

桑桑喃喃道:“巫琴……竟然是她,”實話說,既然有人能找到陳山又囑咐陳山做這些事,那必然是知道桑桑過去的人。

桑桑一向覺得自己不曾與人為敵,有誰會用那麼大的心力去陷害她,可原來是巫琴,桑桑聽到巫琴的名字竟然不意外。

幾乎是一聽到巫琴的名字,桑桑就猜到巫琴是想替巫瑤“報仇”的,想來以巫琴的視角看,就是她勾引陸珩,而巫瑤苦守陸珩不得,錯兒都在她身上,這才替巫瑤打抱不平。

趙詢擰著眉:“這巫琴也真是的,她可也是巫族人,若是這事真的鬨大,那於她又能有什麼好處。”

桑桑想了想道:“不對啊,就算查出來是巫琴,難道她會心甘情願地承認,再者說了,就算她承認,大家也就信了?”

巫琴到底是巫族女,沒有理由陷害她,畢竟彆人不知道這事關巫瑤和陸珩,就算說出去都沒人信,何況,若是說出去的話,那就更有人來探究這底下是個什麼原因了。

趙詢沉吟道:“除了巫琴,其實還有另一個人。”

桑桑挑眉:“另一個人?”

趙詢想起這事也覺得奇怪,當時他隻查到了巫琴一人,可後來竟然接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那信上就寫了參與該事件的另一個人,原來那人是大齊的一個宗室子弟。

因為前段日子傳言說陸珩和桑桑之間有些曖昧的關係,雖然消息很快被壓下去,但那宗室子弟也打聽到了,他怕桑桑真的和陸珩在一起,那就是聖女和攝政王結合了,到那時陸珩的位子會更加穩固。

想要憑巫琴一人就把陳山弄進誠郡王府顯然是不可能的,正是有了那人的推波助瀾,這事才進行的如此順利。

趙詢和桑桑這般說了一遍,又說:“現在風已經放出去了,外麵已經散播開那宗室子弟忌憚你和攝政王才如此陷害於你,你放心,現在事情已經安穩過去了。”

其實,趙詢說罷還在疑惑到底是誰將那封信送了過來,否則隻查到巫琴,那這事還真的解決不了,現在朝局複雜,也說不準到底是誰在背後幫了桑桑,趙詢想還是等日後查出那人是誰再告訴桑桑。

聽趙詢這樣說,桑桑的心就徹底放下了,她肩上的膽子陡然鬆了下來。

“那巫琴……要怎麼辦?”趙詢問,巫琴是巫族人,若是叫旁人知道是巫琴做的,那巫族的形象……

桑桑正色起來:“既然她做了,那自然要承受代價,這是幸虧過去了,若不然整個巫族都會被她拖下水,”她抿了抿唇:“把巫琴送回巫族,讓長老們處理,”她相信巫族長老們心裡會有一杆秤,知道該怎麼處理。

趙詢點了點頭:“那好,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你接下來就好好休息幾天。”

桑桑很感謝趙詢,這些天為他忙裡忙外,她小心地問道:“你和趙王你們兩個……現在如何了?”

趙詢難得的停滯了片刻:“就那樣吧,”他含混地道。

和桑桑說完話後,趙詢出了宮,到底還剩些事等著處理,這些日子他就住在客棧裡,趙王自打知道他住在客棧後,倒是時常過來看他。

趙詢這才發現,趙王好像待他……並沒有那樣壞,趙詢想起趙王逐漸老邁的身子,還有他佝僂的背脊,記憶中那個高大如天的父親老了,頭發也斑白了。

可趙詢轉念又想起從前二十幾年的人生中,趙王對他動輒打罵,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他歎了口氣。

趙詢走進客棧,小廝看見他就道:“公子,您父親好像過來了,正在雅間等著您呢。”

趙詢應了一聲,然後就往上走,剛到了門前,就聽見屋裡傳來談話聲:“王爺,二少爺寧願在客棧裡住著也不回去,不然等等老奴勸勸他?”

趙詢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了,這是他父王身邊的管家。

屋內,趙王擺了擺手:“他一貫就那個性子,咱們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他怕是在心裡還恨著我呢,”他雖說的輕鬆,但言語間也能聽出傷心來。

管家歎了口氣:“王爺,您何不好好和二少爺說說,也好叫他不要這樣誤解您。”

趙王沉默了,他何嘗不疼愛這個兒子,可一碰上倆人就跟冤家似的,說著就吵起來,現在細細想來,竟甚少有好好對話的時候。

管家又道:“您當年對二少爺用家法也是因著二少爺胡鬨,盼著他成材,可在二少爺眼裡卻全是您不喜他,這是何苦啊。”

趙詢愣了,難道趙王當真是……在意他這個兒子的,而不是覺得他一無是處,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是的,這是他沒有和桑桑說過的,他的身世。

原本趙王要娶的是他的母親,他母親隻是一個小官之女,當時趙王的父親不同意,僵持了許久,趙王還是娶了現任王妃。

其實若是如此,一切就好了,可偏偏趙王忘不了他母親,竟然在婚後一年強納了他母親為妾,然後便有了他。

後來更是因為生他難產,落下了一身的病,那時候戰事吃緊,趙王幾乎常年在外征戰,在小小的趙詢的記憶裡,就隻是瘦弱的母親日複一日的躺在冰冷的屋子裡,然後在他六歲那年便走了,最後人都瘦成了一把骨頭。

趙詢想這一切悲劇都是趙王造成的,小小的他的記憶裡,父王更像是一個符號,他盼著父親回來陪陪母親,可沒有,到母親死的時候他都不在。

趙詢想,他母親那樣的人是不會甘願為人妾室的,都是趙王強納了她,所以,自打母親死後,趙詢對趙王一直有一種隱隱的仇視,甚至是恨。

而且趙王也是個爆竹性子,父子兩個一對在一起就吵的不得了,為了報複趙王,趙詢甚至在年少時故意做出許多糊塗事來,更是成了所謂的紈絝,惹得趙王一見他就是家法處置。

十幾年這樣下來,父子間的關係更是差的不得了,幾乎沒有能好好坐下來說話的時候。

可今日聽來,趙王竟然是關心他的?趙詢無聲地嗤笑,他才不信,趙王就是那個自大的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

屋內管家唏噓道:“老奴看得出來,二少爺對您……”頓了頓又道:“您何不和二少爺說出實情,當年是夫人自願嫁給您的,並非是您強迫。”

趙詢愣了,他麵上的神情僵住了,一寸一寸。

趙王沉默了許久:“說這些做什麼,終究,是我對不住她。”

趙詢一時間甚至連呼吸都忘了,原來竟然是母親願意的嗎?不可能的,明明趙王才是這一切悲劇的起始,在他的記憶裡,那幾年間他甚至隻見過三麵趙王,所以他才會恨了趙王這麼多年。

他活到這麼大的整個人生,都是在紀念母親,還有……恨他的父親,可一朝轉變,竟然就說根本沒有這麼回事,他弄錯了,不,不是的,就算在他逐漸長大的那些年,趙王一旦出現就是管教他,嚴厲待他,他從來就不像個好父親,好丈夫。

趙詢的手落在門扇上,他想推開門,他想要直接問個清楚,是不是趙王在騙他,可最終,那隻手沒有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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