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1 章(1 / 2)

()範老夫人沉聲道:“你是年歲大了,如今都有些糊塗了,這樣的話也敢說。”

老嬤嬤麵色蒼白:“老奴以後再不敢了。”

“好了,珩哥兒既睡著,你先扶我到正廳等著,”範老夫人道。

可老嬤嬤的話到底讓範老夫人多思量了幾分,其實老嬤嬤說的也沒錯,聖女自然要比長老之女更尊貴,若是誰能娶了聖女,那真是能得到巫族全族的助力。

陸珩如今雖說成了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大齊宗室全都在一旁虎視眈眈著呢,他們也並非吃素的,若是稍微出了紕漏,一個不小心就是萬丈深淵,若是能在這個時候娶了聖女繼而得了巫族全族的支持,那陸珩攝政王的位子自然就會穩穩當當的。

範老夫人越想越覺得很好,說到底自家孫兒如今已然是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又生的這般出色,有文才武略皆有,當然配得起聖女,細細想來竟是再好不過的一樁婚事。

這般想著,她的心頭逐漸火熱了起來,甚至沒聽到陸珩進屋的聲音。

陸珩沒睡多久就醒了,這時自然有下人稟報範老夫人來府的事,他聽到後略一收拾就過來了:“祖母怎麼突然過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範老夫人回過神來,看他站在地上,又是心疼了幾分:“你這孩子逞什麼強,快些坐下,”一旁老嬤嬤極有眼力見地扶著陸珩坐下。

說完話後才回答陸珩:“還不是擔心你,你這孩子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獨自跑來這養傷,怎麼不回府上去,這哪有府上照料你照料的好,”頓了頓又道:“再說了,這宅子裡的主子單你一個,叫我怎麼放心的下。”

陸珩想了想道:“府中人多事雜,口舌也多,倒不如這裡清淨,再者太醫時刻都在這裡候著,半點不妥也沒有的。”

這裡的下人嘴巴最緊,半點消息都不會透露出去,也不會泄露桑桑待在這兒的事。

可範老夫人卻會錯意了,她想起國公府上二房一家子,還有不讓人省心的秦氏和陸靜婉,覺得陸珩留在這養傷也不錯,反倒沒有人吵嚷。

“既你覺得好,那便在這兒養傷,隻一點,必得聽太醫的話,按他的方子好好服藥,這樣身子才會好得快,也不必叫祖母擔心,”範老夫人心疼的道。

陸珩點頭應是。

說著話,外頭小廝忽然求見,說是國公府來人,待來人進來後,屋內人就恍然了,這丫鬟不正是巫瑤身邊的婢女嗎。

小丫鬟進來後先是向陸珩和範老夫人行禮,然後才道:“老夫人,先前您在府上給王爺預備了好多療傷的藥材,剛才姑娘去收拾時才發現落下了一味藥材,這不立時就遣了奴婢送過來。”

範老夫人含笑道:“是我老糊塗了,竟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多虧了你家姑娘心細,若不然這一趟探病可成什麼了。”

老嬤嬤過去把藥接過來,那小丫鬟說完話就走了,倒是個機靈乖巧的。

說起來巫瑤確是個好姑娘,想起這兩年多以來巫瑤對陸珩的長情,老夫人還是心軟道:“巫瑤待你之心一片赤誠,再過幾天你恢複的更好些便叫她過來瞧瞧你,這些日子把她也給擔心壞了。”

陸珩照舊是不留情麵的拒絕:“朝上已經壓了不少折子沒處理了,再過幾天那些朝中官員定是要過來與我敘話的,巫瑤姑娘是女子,若是不小心有了衝突,那便不好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左右不差這幾天,”範老夫人又道:“我也與你說了不少話了,該是費了你不少精神了,祖母這就走了,你好好養身子。”

陸珩眉頭微蹙,若是往常祖母不會就這麼輕輕放下的,定然還要再勸他和巫瑤多相處,怎麼這次倒頗有些反常,不過這樣反倒更好,免得耽誤時間。

桑桑回了宮以後也沒閒著,她畢竟是是巫族聖女,尋常時候都有不少事等她處理,更何況她眼下耽誤了這麼多天。

她回來就開始處理積壓的事,直忙了四五天才差不多完事,隻不過除了這些日常繁雜事務,還有一件擱在她心間的事,那就是那日在誠郡王的莊子上刺殺她的那夥人到底是誰派來的。

那天下了大雨,她和陸珩又因為箭羽而滾落山間,十安等人倒是及時遣了人去搜查,但如今還沒個下落,想來要想查出那夥刺客是很難的,至少需要一段時間。

說起來,自打她回歸巫族後,這是第一次遇刺,而且那夥人明晃晃的是衝著她去的,她有些想不通,到底是誰想要刺殺聖女,齊魏兩朝皆有可能,巫族……也說不定,不過當年那夥人已經被父親給找到了。

想著這些事,桑桑秀美的眉毛微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有平靜的日子。

“聖女,寶珠煲的湯羹好了,她眼下正忙著研究新菜,就讓我端過來,”巫月說著話端了碗湯羹過來。

寶珠的手藝如今是越發好了,單單聞著味道就讓人覺得這湯鮮的很,桑桑卻忽然想起陸珩來了,也不知道他的身子如今養的怎麼樣了。

自打那日一彆後,倆人沒再見麵,畢竟兩個人都不是能隨心所欲閒下來的,都有許多事要忙,不過十安倒是日日送了信過來,每封信上都寫著陸珩一日好過一日,這叫桑桑放心了些。

說到底陸珩是為了救她才受傷的,她合該多關心陸珩。

巫月看桑桑看了半天湯羹,卻沒有動勺子,心道聖女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有什麼心事,就故意活躍道:“聖女,今兒是十六,月亮格外圓,月色也好,不如出去走走,您日日在房裡麵忙,也應該鬆鬆筋骨才是。”

聽巫月這麼說,桑桑也覺得有些累了,她也忙了這些天了,出去走走也無妨,夏夜裡不用擔心著涼,桑桑就這麼帶著巫月出去了。

門外,高高的宮殿門房下似是立著一個人影,那人身著一身鴉青色長袍,墨發束在玉冠內,宮燈被夜風吹的微動的光影投在他的身上,竟恍惚如夢一般,襯的他的臉尤其白皙,像是暗夜裡一簇簇的梨花。

巫月呼吸一滯,這攝政王委實生的太好,她都看見過好幾次了,還沒適應過來,也怪不得京中的那些小娘子們一提起攝政王就臉紅了。

桑桑步子微頓,驚訝道:“陸珩?你怎麼來這兒了,何時過來的,你不是在養傷嗎,這會兒走來是不是又在逞強?”瞧著陸珩這樣子竟像是站了會兒的樣子。

不應該的,若是宮室外來人,門房處的侍衛定是第一時間來報的。

陸珩上前一步:“是我叫他們先不要稟告你的,倒是你,怎麼晚上出來了,是寫折子累了嗎。”

實則是他剛才過來的時候想起了往事,那時候桑桑剛以聖女的身份回來,與他之間如同仇人一般,連句話都不肯同他說,他滿心絕望,隻覺得與桑桑之間再無希望,執拗在雪夜裡站在宮室前,隻想著能見她一麵,好好說說話。

時日長了,如今他竟能和桑桑站在一起,而桑桑還記掛著他,這都是當時的他不敢奢望的,他心中更確定了幾分,遲早,他會和桑桑重新在一起的。

沒等來陸珩的回應,桑桑倒是瞧見他唇角微勾,竟然笑了起來,心道這人大晚上來這兒乾站著,還在這兒傻笑,莫不是這幾天養傷養的腦子有問題了不成?

陸珩側過身,與桑桑站在一處:“傷已經好多了,如今這樣走路已是無礙了,你放心,我自己的身子,我心中有數。”

桑桑心道也是,陸珩自幼習武,傷恢複的也較常人快些。

“今晚月光清亮的很,西邊的池子裡養的魚現在也肥壯了,咱們過去瞧瞧吧,”陸珩說。

他和桑桑一個攝政王,一個聖女,若是被人瞧見晚上在一起,自然會傳出些話來,故而西邊的池子是最好的選擇,那裡屬於桑桑的宮室範圍內,且外圍的人早已經叫他替換成了自己人,這便半點不用擔心了。

這池子是早些年就辟了的,麵積很大,一旁假山垂柳皆有,池子裡養著的則是前些日子剛放進來的魚,這些魚被養的肥了,胖胖的身子在水裡遊曳,瞧著竟有些呆呆的。

桑桑放下了魚食:“看樣子它們還是少吃些魚食為好,若不然宮女太監們早把它們給捉了做魚湯喝了。”

陸珩接著道:“這主意倒好,說來我也有些日子沒喝魚湯了,現在聽你一說倒想的緊,”他說著像是在算著日子的樣子:“再過幾天這幾尾魚也就長的肥壯了,用來做湯正好,”他說這話時麵色微斂,竟然十分正經的樣子。

實則話裡話外就是暗示桑桑給他做魚湯的意思。

桑桑瞧著他白皙的有些過分的臉,竟然有些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她故意道:“我倒是未曾煮過魚湯,若是不小心鹽放多了,亦或是魚被煎的糊了,你還能吃下去?”

她說這話時鼻尖微翹,清澈的眉眼間帶了幾分豔色,叫人挪不開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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