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2 / 2)

嬌妾(穿書) 白糖奶兔 13541 字 6個月前

在明知不可能的情況下,陸珩卻還要堅持!

巫瑤眼中含淚,桑桑就有那麼好嗎,他怎麼就不能回一下頭呢,隻要他回頭,就會看見自己的啊,一直在那裡等著的自己。

一閃而逝的淚光,卻被一側伺候的丫鬟看見了。

丫鬟自幼陪在巫瑤身邊,當然心疼巫瑤,她輕聲道:“姑娘,何不去甜水巷那兒見王爺呢,王爺日日都會回去的,您去那兒的話總能見到王爺的。”

說到底,自家姑娘都是巫族長老之女,見攝政王一麵還是可以的。

巫瑤卻搖了搖頭,她就算去那裡,也得不到陸珩的正眼相待,又何苦去惹他厭煩呢。

可丫鬟的話卻給她了一個提醒,現在桑桑不在京裡,就算回來也還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卻也是她離陸珩最近的時刻,因為一旦桑桑回來了,那陸珩就不可能再看到旁人。

巫瑤握緊了手。

這天一下朝,十安就瞧見了範老夫人陪嫁過來的管事馬富。

十安就知道這是範老夫人有事要請王爺回府了,自打一個多月前範老夫人和王爺不歡而散後,王爺就再沒回過國公府了,瞧著現在這樣子,老夫人這是先低頭了。

馬富見到陸珩就跪下,麵色小心:“王爺,若是您今日得空,還是回府一趟吧,”說罷就俯身磕頭,不肯再起來。

陸珩皺著眉頭:“何事?”

馬富就磕頭道:“王爺,老夫人已經一月未曾好眠了,原來後半夜是能睡著的,可現在連後半夜幾乎都無法入睡了,頭風也越發嚴重,人也日漸消瘦下去。”

“怎麼沒請大夫看嗎?”陸珩問。

“自是請了的,可大夫都說老夫人年歲高,身子又弱,用了藥以後較常人恢複的慢,何況這頭疾一向難治,找不到病因,這一日日下來……”馬富回道。

說罷,馬富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著陸珩:“老夫人想王爺想的緊,王爺今日便回去看看老夫人吧。”

陸珩想起了範老夫人,說到底,是養大長大的祖母,又一心待他,陸珩閉了閉眼睛,道:“你先回去複命吧。”

馬富心中一樂,這是答應了,連忙磕頭謝恩,然後又駕了馬車往府裡走。

剛踏進正房,陸珩就聞見了一股濃濃的藥味兒。

床榻上,範老夫人一身白色中衣靠在軟枕上,頭戴著眉勒,臉色蒼白,眉頭緊鎖,一臉病容的模樣。

上了年紀的人老了一歲都很明顯,何況範老夫人生了病又心有愁事,這樣一看就有些觸目驚心了。

陸珩才知道馬富所言非虛,他走過去:“祖母……”

範老夫人眼睛一亮,想要張口叫陸珩的名字,隻是忍不住咳嗽連連,一句“珩哥兒”都幾乎叫不出聲兒。

好不容易讓範老夫人順了氣兒,她軟著聲音道:“可算來瞧祖母了,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陸珩半垂了頭,他自幼父親戰死,母親秦氏又是那樣恨毒了他,就算是同胞妹妹也從來隻把他當做尋常人看待,隻有祖母一個人照料他長大,培養他讀書、習武,這二十餘年的養育之恩,陸珩怎麼會忘。

他問一旁的老嬤嬤:“祖母的病如何,請的大夫又是誰,吃了藥可見效了嗎?”

沒聽到老嬤嬤的回答,倒是聽見了一道溫柔的女聲:“王爺,老夫人素來就有入睡困難和頭疼的症狀,隻不過是最近有些嚴重,後來立時就請了府醫過來,是咱們府裡用慣了的,儘可以放心醫術,且老夫人吃了藥已好了許多了,隻是老夫人她心裡壓著事,這才遲遲沒有徹底痊愈。”

陸珩轉過臉,他這才看見床邊站著的巫瑤。

範老夫人很是欣慰地道:“這些日子都是巫瑤在照顧我,可當真是一個好孩子。”

又說了一會兒話,範老夫人就精神不濟了,過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範老夫人睡熟以後,陸珩到了一旁的偏廳,府醫早已經在這兒候著了,雖說先前巫瑤已經說了,可到底還是親自問一遍府醫才能放心。

直把府醫問的滿頭冒汗、身子發軟,陸珩才停止了問問題,那府醫幾乎是軟著身子被人扶出去的。

陸珩想明日還是叫太醫過府來診診脈才好。

正在想著的時候,身側多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原來是巫瑤站在一旁倒茶,她輕聲道:“王爺,您也累了一晚上了,喝些茶靜靜心。”

陸珩沒說話。

巫瑤心中一陣忐忑,她的聲音越發輕:“是老夫人臨睡前叫我過來照料王爺的,她放心不過旁人。”

這會兒子安嬤嬤和原聽鬆院的人有大半都跟到甜水巷去了,又兼著陸珩是那樣一副性子,還真用不慣府裡的下人。

陸珩當然知道範老夫人的意思,從兩年前範老夫人就總想法子讓巫瑤和他碰麵,可這麼久了,範老夫人還沒歇了這心思。

巫瑤的聲音怯怯的:“這茶葉是老夫人特意叫給王爺您留著的……”

陸珩隻道:“巫瑤姑娘,這兒不需要人,你回去歇吧。”

可陸珩這麼說了,巫瑤也隻是淡淡回一句:“是老夫人叫我留下的。”

縱然知道範老夫人打的是什麼主意,可眼下範老夫人到底生著病,陸珩也不想再因著這事生出不愉快。

因而陸珩沒管巫瑤,隻是坐在書案旁批折子。

夜逐漸深了,巫瑤站的地方離陸珩不遠不近,正好瞧見陸珩的側臉,燭火的光映在他的半側臉上,當真是如玉一般的郎君。

巫瑤一顆心好像被揉碎了一般,又苦澀又甜蜜,這樣的陸珩,如何叫她能舍得放手。

眼見著折子越來越少,陸珩覺得有些口渴,順手就拿過了一旁的茶碗喝了一口,然後繼續批折子。

而一旁的巫瑤在看見陸珩喝了那杯茶以後心卻忽然怦怦跳個不停!

巫瑤想起了陸珩來之前的事……

那時候她如同往常一般過來和範老夫人說話,然後便提起陸珩的事,巫瑤不由得眉頭緊鎖,她實是不知該怎麼辦了。

範老夫人歎了口氣:“珩哥兒從小就是個死心眼的,他若是認準了什麼事,輕易不會放手,這些天你受委屈了。”

巫瑤低頭:“老夫人,這都是因著巫瑤喜歡王爺,可眼下聖女不在京中,就是如此,王爺也不肯回頭看一眼的。”

範老夫人何嘗不知道自家孫兒的性子,她說道:“眼下隻能再用彆的法子了。”

自打那日和陸珩不歡而散後,範老夫人就想著要想一個辦法,如今她終於有些眉目了,她給了巫瑤一個玉瓶。

巫瑤一愣,她打開玉瓶,隻見裡頭是細細的粉末,瞧著倒像是什麼藥似的,她疑惑道:“老夫人給我的這個是……”

範老夫人低聲道:“是叫珩哥兒可能回心轉意的藥。”

這藥自然就是合歡了,讓男女情不自禁的藥。

巫瑤的臉瞬間就浮上紅暈,她咬著唇道:“老夫人,這樣……好嗎?”

範老夫人看著玉瓶:“眼下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她知道陸珩的性子,她若是不加以阻攔,那陸珩說不定會和三年前一樣,為了桑桑不要身份、不要地位、不要國公府,甚至是不要這攝政王的身份。

範老夫人最怕的就是如此,所以她才急需要一個法子,能把陸珩拴住的法子,她想著想著,就想起了巫瑤。

如果用這藥讓陸珩碰了巫瑤,再把這事不經意透露給桑桑,那桑桑就決計不會再和陸珩在一起了,範老夫人知道桑桑是個高傲的,從還是丫鬟時就心氣兒高。

而這樣一來,陸珩無法和桑桑在一起,就會留在大齊,好好坐攝政王的位子,好好保國公府以後百年。

是了,範老夫人想了許久以後才想明白,真正能讓陸珩放手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桑桑不肯點頭,旁的都沒有可能,所以,範老夫人才想了這個辦法。

何況,巫瑤是個極出色的,能嫁給陸珩也是很好,這豈非一舉兩得的好事。

巫瑤思索了半天,到底還是同意了,她實在太想和陸珩在一起了,故而,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這廂,陸珩喝了茶以後不久就覺得口還是渴,然後身子逐漸發熱,腦子也有些不清明,他經了多少事,當即就察覺出了不對。

前後一思索,陸珩就知道這裡麵有範老夫人的手筆,或者說,更多的都是範老夫人的主意,若非今兒是因為範老夫人生病的事,他壓根兒就不會中招兒。

陸珩放下筆,然後站起身來。

巫瑤麵色一紅,她抬眼就瞧見陸珩向來清冷的臉有些泛紅,她就知道應該是藥勁兒上來了,她的麵色越發紅了起來,她還沒經過這種事,也不知等會兒會是個什麼樣子。

可事情的發展卻與她想的不同,陸珩壓根沒有看她,而是徑直往門扇處走,隻見他推了推門,卻沒有推開。

巫瑤想起範老夫人的布置,早就把窗扇封好了,又著人悄悄堵了門,範老夫人已然幫了她這麼多,剩下的得靠她自己了。

巫瑤暈紅的臉有些泛白,她強撐著走到陸珩的身邊,離他越發近了,似乎都能聞見陸珩身上那股清冷的如同雨夜一般的味道。

巫瑤的心跳的幾乎要跳出來,她柔聲道:“王爺……”

說著,就要抬手解開衣襟上的盤扣,可手剛落到盤扣上,陸珩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道極大,恍惚間巫瑤以為她的胳膊被折斷了。

再一細看,他的眼中竟然一片清明,那藥對他難道半點作用也無嗎?

此刻,巫瑤忽然什麼都不怕了,她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王爺,我喜歡你這麼久,難道你就從來都沒有看見嗎,桑桑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樣為她?”

“當初是她先拋棄了你的,是她先不要你的,她哪裡比得上我,這麼些年來我一直陪在你身邊,你怎麼就不能回頭看看我啊,”她哭喊著道。

陸珩鬆開了巫瑤的手腕,巫瑤一下子就失了力氣摔倒在地上,她抬著頭,一眨不眨地看著陸珩,像是非要問出一個答案來一樣。

陸珩的側臉被燈光映的如玉一般,他的下頜線瞧著竟然有些鋒利的意味,他薄唇微動:“什麼也不為,桑桑就是桑桑,”誰也比不了。

是他二十餘年如同暗夜一般的生命裡唯一的一束光,是他的希望。

也是他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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