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隻是單純不想被當作替代品吧。
已牧也有點好奇，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安睿元聽到已牧這樣說，忽然不知道該再勸他什麼，他看著已牧沉默了一會兒，道：“這裡是學生浴室，條件很差。你如果要洗澡，可以來我私人的地方。”
“我才不要！”
——當他是傻子啊？！
安睿元挑挑眉頭：“警惕心不要這麼重，洗過澡，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已牧微微愣了一下，盯著安睿元眨巴眨巴眼睛：“你在騙我？”
安睿元無奈地搖搖頭：“我騙你做什麼，我可是把你當成唯一能信任的對象，哪像你對我，這麼強的戒備心。”
已牧撇撇嘴——那還不是因為他做出來的事這麼混蛋。
已牧最終還是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跟著安睿元一起去了他的私人浴室，不過安睿元也像他自己說的一樣，並沒有對已牧做出什麼輕舉妄動的事情，他全程甚至都沒有靠近浴室，已牧出來的時候，安睿元就伏在桌前寫字。
安睿元很喜歡寫毛筆字，好像每次他心緒無法平靜的時候，都會做這件事。
聽到已牧出來，他也沒有抬頭，繼續運筆：“洗好了麼？”
已牧用毛巾兜著頭用力擦了擦，點點頭：“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不著急，把頭發擦乾。現在天氣雖然不冷，晚上卻有風，吹了風容易生病。”
已牧隻好聽話地繼續擦自己的頭發，一直擦乾了，安睿元才把筆擱下。
“今天怎麼樣，聽說第一天訓練就挺辛苦的，能習慣麼？”
已牧抬眼看了他一眼，安睿元沒對他做出什麼怪異的舉動，已牧便把警惕心慢慢收起來：“還行。”
安睿元便沒再多問，帶著已牧出門，又叫上了一個司機，兩個人便坐汽車離開了。已牧沒想到還要離開軍校的範圍，看著外麵黑漆漆的天空，他忍不住又問一句：“我們到底去哪裡……”
安睿元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怕我把你賣了？”
“嘖……”
安睿元這時忽然湊過來，貼在已牧耳邊輕聲道：“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不要忽然靠這麼近行不行？！
已牧有些慌亂地抬起頭往駕駛員的方向看了一眼，訓練有素的小軍官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正兒八經開車，仿佛根本沒注意到車後座發生的事情，這時他卻感覺到一隻手忽然摟住他的腰，往那邊用力拉了一把，汽車猛地轉彎，借由離心力的作用，已牧整個人直接摔進安睿元懷裡。
安睿元抱著已牧，垂眼看著他在自己懷裡掙紮著想抬起頭，卻又屢次失敗，忍不住低聲笑起來：“以後我不在學校的時候，你想洗澡，就讓警衛員帶你去我屋裡。”
已牧好不容易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噌”地一下離他老遠，他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不用！我們有澡堂！”
安睿元微微歎口氣，聲音含混地說道：“可是我不想讓你去那邊。學生浴室人多眼雜，太亂了。”
“……”什麼意思啊！
已牧把臉歪向一旁，借著夜色擋住自己臉上忍不住湧上來的緋紅——雖然心裡清楚安睿元把他當成另一個人，可是他未免有點太那什麼了吧，這是……獨占欲麼？這話說起來有些矯情，他總是這樣，很容易扛不住啊。
已牧內心沒有Omega那麼纖細敏感，比起他們他更加直接，安睿元想對他好，但是又不是想對“他”好，他可能想對他心裡那個人好吧，他越是這樣，就越讓已牧感到不爽。
可是回過頭想想，又覺得沒什麼可不爽的，總之現在享受到的是他。
“你在想什麼？”
安睿元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已牧回過頭看著他，他沒說話，車慢慢停下來，安睿元便悄悄從座位下麵握住已牧的手：“到了，下車吧。”
“你……”
已牧下意識想把手抽回來，安睿元卻用力握住他，然後輕聲道：“這裡路很難走，我得帶你過去。”
“……”這裡路這麼平坦，哪兒難走了？
安睿元感覺到已牧的掙紮，聲音變得更輕了：“至少讓我握著手吧。”
已牧聽到安睿元說出這句話，那種感覺又湧出來了——看看他這副深情的樣子，又來了，又來了！他總是能讓自己變得很矯情，心裡又享受又鬱悶，這丫到底得了什麼病，他喜歡的那個人彆不是死了吧。
已牧深吸一口氣，跟著安睿元下了車——算了，從一開始他要求自己進軍校的時候他就該想到的，他的要求沒那麼簡單，或許在要求他成為他的學生的同時，他也得扮演“止疼藥”的身份。
這不是壞事，至少在安睿元對那個人的喜歡消失之前，他可以從他那裡享受到很多便利。
這個世道很艱難，讓人沒有資格去談感情，已牧願意接受這種“正大光明”的利用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