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從前在這化名太宰治作為幕僚活動的孩子手下噩夢般的經曆,少年根本不敢對這個二頭身的小孩子有絲毫敷衍:“是,太宰大人。”
太宰——也就是黑發小孩露出勉強滿意的表情點了點頭:“我們回去吧。”
大部分時間情緒淡漠,方才那下遷怒已經是罕見的表露方式了,原因也許是太宰為重新回到父親控製下的府邸的不滿——明明津島先生會對學姐出手逼他回家在意料之中,但那個男人真的這麼做了的時候,他還是一陣失望,以及深切的厭倦。
也許在津島先生看來,他的兒子乖乖回家,意味著他在這場對抗中獲得了勝利,但太宰自己知道,他已經開始考慮舍棄“津島先生的兒子”這個身份了。下次離家出走,就不是孩子氣的鬨著玩了哦,要動真格的了。
而除此之外,在心底似乎還有今天因為學姐意料之外的傷勢而產生的事件脫離掌控的淡淡不安。
誰知道呢,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此刻胸口憋悶、喉嚨感冒似的腫痛究竟是為什麼。
但不管是不滿還是不安,隨著這場為期三天的短暫離家出走落下帷幕,鸚鵡回到了他的鳥籠,那些無所謂的情緒全部隱藏到了平靜如海的眼眸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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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睜開眼睛,晃晃悠悠地坐起身,熟撚地衝坐在汽車副駕駛的人揮了揮胳膊:“好久不見呐,蘆花醬。”
話音落地,副駕駛的少年背影僵了一秒,然後才慢慢轉過身,低著頭小聲回應道:“好久不見,太宰大人。”
“為什麼不敢抬起頭看我的眼睛呢?我又不是什麼惡魔。”太宰托著腮仿佛隨口一問般說道,“看到是你來接我,我其實很高興哦。而且蘆花醬是個好孩子,這次也很好地為我演了一出戲目呢。”
“……”可憐的少年像隻感官敏銳的小動物,一下子聽出他那平淡的語氣下醞釀的風雨,頓時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十個小時前,太宰如同他向森鷗外宣告的那般來到了橫濱市西區,第一時間找了個好地方,命令身後的部下鋪好野餐布,擺上各種零食,然後坐在地上一邊野餐一邊百無聊賴地盯著下屬們在緊鄰海邊的工廠裡忙碌。
雖然這遊手好閒的模樣實在容易引起眾怒,不過對早已熟悉了太宰作風的下屬們來說,隻會覺得鬆了口氣——在一旁野餐而已,說明這位大人暫時沒有其他“奇思妙想”的點子想要實踐。
比起命令他們所有人隱蔽,孤身一人走到裝備了火.箭.炮的敵人麵前挑釁,又或者看見一條“在太陽下波光粼粼”的美麗河流,毫無預兆地跳了進去這些讓人頭禿的情況,什麼都不做的太宰大人真是乖巧得讓人落淚。
哪怕知道如果這位大人想的話,在槍林彈雨裡野餐也可以辦的到,可一旦出了問題他們都脫不了乾係,落到有著“白色惡魔”彆稱的首領手裡,下場肯定是不敢想象的淒慘!所以不怪他們大驚小怪。
說來奇怪,明明一方通行很少對自己人動手,最多隻是把人打得半身骨折送進醫療處躺上幾個月這種程度,他們平時在戰鬥裡受的傷比這嚴重得多,可這些人一個個都把自家首領當成洪水猛獸,在日複一日的噩夢裡給他加上各種奇奇怪怪的設定,以至於一方通行的形象在組織裡越來越嚇人。
不過因為一方通行本人不在意,而且這種想象有利於刺激部下們發揮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努力工作,所以謠言在沒有人澄清的情況下愈演愈烈。
言歸正傳,被想象中的首領嚇到的成員們肯定不會偷懶,所以太宰到這裡來完全是沒有必要的事情,事實的確如此,在上個星期戰況緊急時,這種清理地盤的工作隨便交給一個底層乾部就可以,從來沒驚動過太宰這樣的高層。
不過目前權限僅在首領之下的作戰參謀想“散散心”,於是接下這種可有可無的任務也沒人有資格置喙,當然,如果中也正式接任副社長,大概就能名正言順地指責太宰了。
想到那個畫麵,太宰臉色再次陰鬱下來。
“但隻有這件事沒辦法啊,如果我沒猜錯,一方通行建立組織的目的就是為了交給中也,再怎麼反抗那家夥最後也會站到我頭頂,切。”
除非離開組織,否則他一輩子都得活在小矮子的陰影裡!但這是一方通行建立的組織,是他離開後在這個世界留下的唯一證明……
太宰沉吟著思考這個問題,沒注意到自己身上氣息變來變去,將身邊負責護衛安全的部下們嚇得冒出各種猜想,忍不住互相對著眼神,詢問同事們的看法。
“大人是不是又犯病了?”
類似這種。
作者有話要說: 出自太宰與黑之時代
太宰很快就會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按他的想法行動——不管是回憶裡的學姐還是一方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