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一邊往史氏的院子走,一邊默默猜想史氏又會出什麼幺蛾子。想來想去,就覺得無非是又敲打自己一番,要自己友愛兄弟,要提攜賈政,又或者是要自己孝順父母,尤其是要孝順她史氏。
史氏院子裡的丫鬟先見著了賈赦,這時的史氏還不是以後榮國府的‘老祖宗’,賈代善還在,她院子裡的丫鬟自然還不是那一群長相容貌都頂好,規矩卻頂不好的‘副小姐’。那些個奴才可是標榜著在長輩身邊伺候,就是阿貓阿狗都要比旁人有體麵,自然敢見著主子先調笑兩句的。史氏現在院子裡這些丫鬟個個是長得粗粗笨笨的,想來史氏也怕長相好了,心氣自然就高的丫鬟會瞄準賈代善使力。
“奴婢見過大爺。”院子裡的門房丫頭見了賈赦是趕忙行禮,又進去通知史氏。
賈赦站在門口等著史氏叫他進去,賈赦可不是賈政那個討史氏偏心的,賈赦自從年歲大了些後,史氏都以規矩為由,賈赦要進史氏院子,都要等史氏通傳。
“大爺,太太請大爺進去。”賈赦等了一會兒,史氏才讓人叫進去。
“給母親請安。”
“快快過來,咱們娘二兩可不講究這些虛禮的。咱們赦兒可算是長大了,有本事了,現在都到聖上身邊去當差了。”史氏見賈赦一進來,是擺出一副慈母的表情來誇獎賈赦。
賈赦心說,不講究這些虛禮,那當初跟代善告狀說他國公府的繼承人不懂禮節,害他被罰的人是誰?當初就是他太過相信史氏的‘不講究虛禮’才會被史氏給坑了的。
“母親話可不是這麼說。當初母親同父親教導孩兒,說孩兒是榮國府的繼承人,若是自己不能以身作則規行矩步,會有損榮國府的形象威名的。”
史氏聽賈赦這麼一說,自然是想到當時自己同代善告狀的事,想不到賈赦居然用自己的話來堵她的嘴,是恨恨的想‘既然你想行禮,難道我還能攔著你不成?’
“赦兒說的是。我兒已經立業成家的大人了,是該注意些了。赦兒,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院子裡啊,是有什麼事情嗎?”
“孩兒可不是隻今日有空才來母親院子請安,之前孩兒在京畿大營不住府內,雖然不能給母親請安,可是每天都向西而跪,感念母親一番。現在每天早上要去宮裡,怕打擾母親早眠,都是在院門口向母親行禮後才出府的。”賈赦表示這不能每日向生身之母請安的不孝名聲的黑鍋,他不背。
史氏聽賈赦每天向西而跪時,是忍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誰要你向西跪拜的,你老娘我可還沒有死。’
“赦兒的孝心,母親自然是懂得。”
“母親,今日來是想謝過母親為孩兒的婚事勞累了。母親每天要操心二弟的學業,還要分出心神來管孩兒的瑣事,實在太過操勞,看母親的臉色,最近是憔悴了不少啊。”
賈赦明知道賈政一直以來在國子監讀書都是末名,讓史氏焦心不已,還常常咒罵國子監的老師不懂欣賞,故意說這話來刺史氏。又說史氏麵色憔悴,容顏自然有損,難怪代善最近少有進史氏院子的。
“赦兒真是觀察入微,母親為了你兄弟二人,便是操勞些也是應該的。你二弟現在國子監是埋頭苦讀,奈何國子監那幫老酸腐是瞧著咱們國公府非是清流一派硬壓著你二弟,不叫你二弟出頭。”
“母親說的是。”賈赦聽史氏這麼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無非就要自己替賈政引薦張家,替賈政在文官集團裡出頭。果然史氏接著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爹說你下月初三要送聘禮去張家,我已經要你二弟那天請了假,同你一起去。你未來嶽家張家是現在文官之首,尤其張丞相主持了多屆春闈科舉,門生滿天下。你二弟是讀書人,與張大人必然是有話說的,叫你二弟多跟張大人提提你的好處,也好叫你嶽家對你有個更好的印象。”
賈赦聽史氏這麼說簡直要笑出聲來,要那個假正經來跟自己嶽家說好話,到底是太看不起張家,還是太看得起賈政。明明就是想要賈政走張家的路子,替賈政謀好處,還說的這麼大義凜然,他賈赦真真是佩服。
“二弟同我兄弟手足,我去下聘,自然要麻煩二弟幫忙的。”賈赦也不阻攔賈政,他倒要看看賈政是有多大的本事和學問,能說動張家幫他那個國子監萬年丙班的大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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