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雪花紛飛,世界是蒼茫雪白的一片。
夜幕降臨,絢麗多姿的霓虹漸次點亮,開始為人引路。
行駛的Ma上,手機鈴聲忽然響起,黎爾的回憶戛然而止。
黎爾想起一年多前,當她衝動的答應溫知宴要跟他結婚時,就是坐在這輛她用信用卡分期付款買的越野車上,那天她心情很差,差點想抽很多年都沒抽過的煙了。
結果溫知宴發信息來,要她跟他結婚,她就沒有抽那根捏在手裡的煙,後來隻是將它扔進了風裡。
因為,答應他之後,她想,溫知宴這樣的男人肯定不喜歡自己的老婆抽煙。
應許他,要跟他結婚的那天,原來黎爾就在下意識的做一個稱職的溫知宴的老婆。
仔細算一下,如今他們已經領證一年零一個月了,結果卻還沒有同床過過夫妻生活。
當時的溫知宴隻不過是因為麵臨開拓國際市場的緊要形勢,要在北歐大舉進軍他們的新能源市場。
當地的合作夥伴對他這樣的年輕總裁表露了十分的不信任,並且了解到他的出身背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簡單,對他抱有巨大的懷疑態度。
溫知宴為了爭取他們的信任,建立良好穩固的合作夥伴形象,才會急著找一個普通女人結婚,中和他在他們心目中各種咄咄逼人的尖銳形象。
黎爾則是遇上跟她感情深厚的外公生病,罹患重病的老人心裡擔心她,臨走也放心不下她的婚事,黎爾被逼急著找人結婚。
於是他們就很巧的因為彼此的外公跟奶奶住在同一間病房而結婚了。
後來的黎爾安慰自己,就是這麼簡單粗暴的,各有所求的一場婚姻,將她跟溫知宴不合適的捆綁在了一起。
一個紅燈禁止線前,黎爾踩下刹車。
感到咽喉有輕微的異物感,她想這兩天是不是因為在酒店處理顧客糾紛,說話說得太多了,喉嚨有點不舒服,夠手打開中控台的暗格,想找潤喉糖來含在嘴裡,結果不慎找到了自己的婚戒。
早上,她在儲運酒店大堂遇到溫知宴,僅僅淡淡的一麵之緣,他們相處還不到十分鐘。
黎爾以為溫知宴根本沒留意到這麼小的細節,結果他卻敏銳的發現她沒有戴婚戒。
婚戒是去民政局領證當天他送給黎爾的。
那天,本來說好早上九點半,等璃城市中心的民政局一上班,他們就去做婚姻登記。
結果黎爾因為突如其來的工作,有兩批在他們酒店舉辦婚宴的賓客因為爭搶有利場地的原因打起來了,場麵很混亂。最後有人報警,警察來控製場麵了。
其中是一個婚宴是黎爾負責承辦的,警方要她配合調查,跟她錄口供錄了很久。
等她姍姍來遲的去跟男人約好的民政局門口,見到溫知宴站在寒風中抽煙。
穿著修身煙灰色西裝,黑色高領毛衣,芝蘭玉樹,俊雅不凡,是置身芸芸眾生也能讓人一眼驚豔的郎豔
獨絕。()
不知為何,那一天素來胸有成竹,又驕矜拽酷的男人在黎爾眼中顯得異常的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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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來,他漆黑眸子裡翻騰的暗湧才漸漸棲息下去。
黎爾還以為他們那天去領證隻是走個過場,畢竟結婚結得那麼隨意。
他想要一個完美的國際商場上位者形象,她則是意在安慰家人,或者說是帶了點想打那些看她笑話的人的臉,她黎爾不是嫁不出去,隻要她想嫁,她甚至可以嫁一個一億之中也難挑到一個的優秀男人。
“抱歉,我來晚了。真的很對不起。”遲到的黎爾來晚了,道歉了,就覺得很合理了。
現在黎爾再細細回想那天,璃城飛雪,他們在民政局相約領證,不合理的地方其實隻有,溫知宴竟然帶了花跟戒指。
戒指的款式很樸素,他在寒風中遞給她,沒有裝裝飾盒,他直接從他的毛呢西裝外套口袋裡搜出來,應該是被他揣在身上很久,沾染了他身上的溫熱溫度。
他遞給黎爾的除了戒指,還有花。
一打綠色的洋桔梗,新鮮到花瓣上還帶著露珠。被冰雪天氣一凍,不但沒有萎縮,反而生意盎然。
黎爾愣怔了許久,不知道該不該伸手接,她以為他們相約來領證,就是很公式化的進去做個登記,不會有這個環節。
“溫知宴,怎麼你還帶了花跟戒指?”黎爾難以置信的乾笑,“應該不用的。”
“結婚不要這兩樣怎麼行?”長手已經遞出去的溫知宴用脅迫眼神看向黎爾,要她收下。
她下班晚,來得很匆忙,車子應該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停,隨便丟在路邊了。
怕被交警貼罰單,黎爾很焦急的想要打一頭就快回到車上去,真的就是想跟男人快速走個過場,進去領到紅本本,好回去跟她家裡人交代就行。
可是溫知宴卻帶了花跟戒指。
在男人那微微帶了慍怒的眸光照射下,黎爾無奈的接過了戒指跟花,又跟他抱歉了一次。
因為她真的沒有想過,假若她沒有按時來,他這樣矜貴的生來就能夠輕易睥睨眾生的天之驕子會為她站在約好的地方一直等,一直等。
“抱歉,我來晚了,今天酒店宴廳裡臨時出了點麻煩。”
在黎爾解釋了她是遇上什麼事以後,溫知宴沒有苛責她,甚至沒有抱怨過半句,隻是幫她戴上了戒指。
他將刻著他名字縮寫【WZY】的小環套在她蔥白纖細的左手無名指上,要她從今天起戴著這個意為永結同心的指環。
他凝睇著她的眼睛,口吻認真又溫柔的說:“以後再也不能摘了。”
“嗯,好。”黎爾懵懂的點了點頭,有敷衍他的意思。
當時的她沒有細品以後再也不能摘了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