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茉莉香片(2 / 2)

新婚宴爾 璿樞星 12396 字 4個月前

其實他找人把朱婧儀叫回來就行了,沒必要帶黎爾去看那群流氓被就地處罰。

黎爾當時以為那是一種男性尊嚴的宣告,那幫流氓對黎爾

產生了非分之想,傷害了黎爾,溫知宴要他們下跪道歉,還把他們弄去蹲局子,是想跟他們宣告,黎爾是溫知宴的女人,這世上他的東西都不能被旁人覬覦。

但是,溫知宴這麼做,會不會是他想讓這件事不在黎爾留下任何的心裡陰影。

溫知宴沒來的時候,黎爾真的被嚇破膽了。

以後,她知道傷害她的人都被正法了,就不會再恐懼這樣的經曆。

房門外,傳來聲音。“溫先生,要不要叫溫太太起來?”女秘書周麗珊請示的口吻。

“不用了,讓她好好睡到自然醒。”溫知宴聲線很輕很沉的說。

黎爾莫名的將這句話聽得很清楚。

他知道,她來蘇城這幾天都沒有睡安穩過,直到昨天,朱婧儀母子的事解決了。

黎爾掖著被子,安心的闔上了眼睛。

*

等她再醒來,天光已經大亮,雪過天晴。

洗漱後,她麻利的給自己化了一個淡妝,換上衣服,走出房間。

謝旻在客廳煮著一壺茉莉香片等她,清新之中帶了一絲甘甜的茶香四溢。

謝旻見她出來,立刻恭敬的起身,將西裝扣子扣好,他跟著溫知宴經常世界各地的飛,見過諸多的大人物,禮儀極好,坐下的時候解開西裝扣,起身的時候扣上西裝扣,動作行雲流水。

“溫太太。”謝旻恭敬的招呼黎爾,跟她彙報,“溫先生早上六點從蘇城飛去根本哈根了。”

“哦。”睡完回籠覺的黎爾有印象,那個時候其實她醒了,一度想起來送他,但是又覺得讓他那些精英智囊團裡的秘書跟特彆助理見到他太太素顏亂發會很不雅。

也曾想在微信上給他發一句貼心的話,可是又覺得是唐突了。

黎爾現在再也不敢把溫知宴當成是他們酒店的vip客戶來對待。

“今天我會帶你見朱婧儀女士,還有朱婧儀女士的兒子,這是我為黎小寶挑選的私立小學。溫太太這次到蘇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吧?”謝旻遞出一疊資料,是蘇城排名最頂端的私立小學,學費一年要花幾十萬。

黎爾來的路上了解過蘇城現在的私立小學,看到校名,她在心裡驚歎,這麼貴的像是學費在搶人的學校,黎小寶怎麼上得起。

“學費已經一次性繳完六年的了。”謝旻卻幽幽道。

“啊?”黎爾張大口。

“溫先生這麼交代的。”謝旻告知。

“……”黎爾更覺得自己像是被紈絝公子哥包養了,溫知宴一點都不吝嗇的為她花錢。

“朱婧儀女士現在帶著黎小寶在她的畫室裡,今天溫太太晚一些可以去見一見,然後我們就回璃城。一切恢複如常。明天溫太太在酒店上白班,我們儘量早點回去,蔣姨已經在準備晚餐。”謝旻款款的說出今天為黎爾做的安排。

當然,不是謝旻的安排,是昨晚溫知宴傳微信,告訴謝旻今天要這麼照著做。

黎爾睡到自然醒起來,聞見茉

莉香片的茶香,聽見謝旻說的安排,心裡感到很輕鬆。

溫文爾雅的謝旻讓她先吃早餐,然後帶她去見她來這趟蘇城想要見到的人。

她來這趟蘇城要做的事,也已經被人完成了。

黎爾之前不敢想去申請的私立小學,黎小寶現在申請上了。

黎爾心裡那股感覺更甚,溫知宴這個紈絝世家子弟就是在包養她。

*

午間,黎爾在蘇城牧野巷的畫廊裡見到朱婧儀。

她坐謝旻開的勞斯萊斯幻影抵達,那麼貴的車停在街邊,特彆引人注目。

黎爾沒做什麼特彆打扮,穿得很休閒,想著溫知宴已經走了,她不用跟他去見他那些非富即貴的朋友,她穿了高領毛衣連身裙,羽絨外套,還有雪地靴。

長發隻簡單的紮了一個鬆馬尾。

肩上挎著一個冰藍色的珍珠流浪包,信步走進畫廊去,她想看看朱婧儀經過這場風波後,有沒有收斂。

可是一進去,朱婧儀還是跟往常那樣,化最豔的妝,指甲油塗了鮮豔的香奈兒500,紅得像沾了人血。

在大冬天穿一件吊帶裙,肩膀跟胸口露出來,乍一看,還以為她是個妙齡女子呢,可是細品,眼角卻已經有藏不了的細紋。

雙頰的膠原蛋白也在不斷的流失,顴骨空著。

她一手拿畫筆,一手夾燃燒的煙,正在凹她藝術家的範兒,在作畫。

她兒子都要上小學了,她還這麼風騷,黎爾真是實名佩服。

畫廊裡沒有客人,剛剛開門,有裝修師傅在幫忙更換前幾日被追債的高利貸砸破的玻璃。

看樣子,朱婧儀已經把欠房東的房租繳上了,她正心情甚好的畫她的新作品。

黎小寶蹲在一旁的角落裡玩玩具。

見黎爾來,黎小寶嘴巴很乖的喊她:“哇,姐姐來了。姐姐又長漂亮了,我最喜歡姐姐了,姐姐不來蘇城的時候我好想姐姐。”

因為他記得,隻要黎爾來一次,他跟他媽的生活狀況就可以被改善很多。

黎爾摸了摸小男孩的臉蛋,他長得像朱婧儀,不像黎正勤。

黎爾隨黎正勤,所以黎爾跟黎小寶長得一點都不像。

要來見黎小寶,黎爾適才在路上讓謝旻在一家大賣場停車,她進去選了給黎小寶的禮物,有含糖量低的巧克力,有他喜歡的奧特曼玩具,還有一些能幫助他學知識的小人書。

“給你,要乖。”黎爾把那袋裝得滿滿當當的禮物遞給黎小寶。

黎小寶高興得抱住她的腿,跟她笑得開心的撒嬌,“謝謝姐姐。”

其實黎小寶很乖很懂事,比他媽朱婧儀好多了。

跟黎小寶說了幾句話,黎爾支開他,讓他去後麵的廚房給黎爾拿個喝的,黎小寶乖乖的去了。

黎爾這才無所顧忌的跟朱婧儀吼:“朱婧儀,你下次要是再這樣騙我跳火坑,我再也不會管你們母子倆了,你是不是瘋了,為什麼要跟韓啟銳對賭,你以為

你真的有才華?你畫的畫值幾個破錢啊,這一次你知不知道為了幫你解套,我花了多少錢?”

朱婧儀姿勢嫻熟的吸一口煙,覺得她的套被人解了,她就又肆無忌憚了。

她敢跟自己的大學教授有染,未婚先孕為有家室的黎正勤生下兒子來,她此生還有什麼不敢的。

以往離經叛道的朱婧儀覺得自己挺牛逼的。

朱婧儀還一直瞧不起黎正勤的這個女兒,黎爾總是很乖很守規矩,就算遇上什麼壞事,也不會自暴自棄,學叛逆,耍個性,像一顆倔強的小梨樹。

她總是有強大的生命力,從陰影裡伸出枝乾來,朝有陽光的地方長。

朱婧儀每次見到她,就會想起梵高的那副油畫,盛開的小梨樹。

不知道是不是這股子與生俱來的軸讓黎爾的福氣來了。

“你花多少錢?好像花錢的人不是你吧,是那個姓溫的,黎爾你可以啊,不聲不響的結婚了,也不告訴我,好歹我也是你小媽。”朱婧儀笑意綿長。

“閉嘴,什麼小媽?少在我麵前用那個稱謂。”黎爾甚為生氣,因為她發現朱婧儀根本沒有吃一塹長一智。

經曆了那麼恐怖的被高利貸追債的事,朱婧儀沒有劫後餘生的收斂,隻有繼續我行我素的狂妄。

朱婧儀笑笑,放下畫筆,從高腳凳上轉身過來,細問黎爾這件新鮮事。

“你什麼時候結婚的?怎麼都沒擺過酒席,要不是韓啟銳親口告訴我,我還不相信。韓啟銳說你跟北城那個溫家的溫知宴結婚了。我被嚇了一跳,一開始我還不信,直到他幫我把債都還了,還幫小寶一次□□了私立小學六年的學費,我信了,他肯定是我女婿了。”

“……”

黎爾萬萬沒想到,今日來麵見朱婧儀,她關注的會是黎爾跟溫知宴結婚這件事。

其實這不是溫知宴第一次給朱婧儀錢。

隻是朱婧儀一時沒做過多的聯想,她隻是以為黎爾在奢華五星酒店上班,終於趁那個工作環境釣上金龜婿了,怪不得她父母同意她在酒店上班。

“你老公呢?沒來嗎?”朱婧儀往窗外看去,見到有男人坐在銀色幻影的駕駛座上,朱婧儀邁步到窗邊,探頭瞄了瞄,發現不是溫知宴。

韓啟銳跟朱婧儀了斷的時候,語帶嘲諷的告訴朱婧儀:“朱婧儀,你走運了。居然家裡有人搭上了溫知宴。”

朱婧儀去打聽了關於溫知宴的事,知道自己確實是走運了。

她在網上見到了溫知宴的照片,不論哪張,哪個時期,都是郎豔獨絕。

北城高門望族繼承人,年紀輕輕就自己創業,建立了比世界500強還要厲害的多間新能源跟科技上市公司。

然而卻從不交女朋友,這樣的男人已經跟黎爾結婚一年有餘了。

朱婧儀發現原來黎爾的人生比她的絢爛多了。!